《班主任:以“爱”滋养学生终身发展与存在可能的生命牧者——基于湖北省武昌实验小学1958届L班毕业生的回溯研究》这篇论文是《中国班主任研究》一书中的第三篇,但拿到新书后,我第一篇读的就是它。喜欢、震撼到班主任生命意义的追问,均来自本文。我喜欢这种用感性文字去表达理性的研究,更敬佩段老师这种质朴的,有生命厚度的伟大的师爱!
这是一篇基于生命历程的回溯性研究。关注的是学生的终身发展。段文兰老师的母式之爱、公正之爱、宽容之爱、细节之爱、平等之爱等无条件的教育之爱,横跨了半个多世纪,仍然熠熠生辉!给L班学生的人生发展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终身影响,并终身滋养着学生的生命世界与存在可能。
2010年清明节后的一天,一群经历了人世风云沧桑的50多年前的小学生从世界各地来到武汉市汉阳扁担山公墓北9区71排5号墓前,他们眼里噙着泪水,嘴里念念有词:“老师,学生来看望您了”,这群60开外的老人并默默地用自己的身心健康和下一代的健康成长告慰九泉之下的这位极为受人尊敬的老人——段文兰老师。她是湖北省W小学1958届L班的班主任。看到这样的场景,我们不禁要问:什么样的班主任能如此深入地走进学子们的心里?我们理想中的好班主任是什么样的?一位好班主任对学生的人生发展到底有着怎样的终身影响?
作者的视角是基于个体生命历程的回溯研究:“个体生命自身的参与式理解”,探讨基础教育如何影响受教育者一生的发展。通过对相关大量文献的梳理和分析,研究者们用理性的态度,科学的高度得出了基础教育包括班主任对学生终身发展的影响和作用的研究存在一些不足之处:绝大部分是“应然”角度的研究,缺乏足够和有深度的“实然”研究;话语权单一,有很多研究还只停留在教育“教”的角度,没能深入学生“学”的层面;短时段的当下研究居多,缺乏中长时段的回溯研究,因此也无法更真切地获得基础教育对学生未来发展的实际影响;研究主题上关注显性的、公共层面的多,关注隐性的、深具个人意义的比较少;对于抽象个体的研究多,对丰富多样真实职业、真实生活状态的个体的研究较少;研究结论的形成与展现是以演绎模式为主,缺乏互动生成的归纳模式。针对以上不足,研究者们力图克服这些弊病,特别选择了学生对于班主任作用和影响的生命历程回溯视角,运用“客观而可信的班主任记忆与影响还原”的研究过程与方法,在对基础教育基础性的理解上补充“对于个体生命自身的参与式理解”,从而使人们对基础教育生活与班主任作用与影响有新的理解。
弗洛姆在《爱的艺术》中写道:“爱就意味着毫无保留地把自己奉献出去,怀着我们的爱在我们所爱的人身上必将产生同样的爱的信念。”
亚米契斯在《爱的教育》中写道:“教育没有了情爱,就成了无水的池,任你四方形也罢,圆形也罢,总逃不了一个空虚。”
雅斯贝尔斯在《什么是教育》中说:“一个人的本来面目只有在爱他的人眼中显现出来,因为真正的爱不是盲目的,它使人眼睛明亮。”
著名教育研究者孙云晓说:“所谓真爱,就是把孩子当成真正的人,引导其发展,而不求私欲之利。”
苏霍姆林斯基说:“教育的核心,就其本质来说,就在于始终让儿童体验到自己的尊严感。”
L班的受访毕业生在谈到段老师时说她是个伟大的母亲,她用“母亲般的教育之爱”终身滋养着学生的健全人格与心灵世界;“段老师最喜欢我”,这是段老师“公正的教育之爱”,它终身影响着学生的自信人格与感恩情怀;“对学生的关爱和教育不求回报”,段老师“无条件的教育之爱”终身葆养着学生的纯真人格与安全感;“没有分数的‘表扬’”,段老师用“宽容的教育之爱”终身呵护着学生的自尊人格;“我们也喜欢读书、看报、学习”,段老师“基于教学艺术的教育之爱”终身影响、塑造学生的学习型人格;“我一辈子都记得勤剪指甲并把剪下的指甲留起来”,段老师“细节的教育之爱”终身影响着学生的生活习惯;“老师的道歉让我一生难忘”,段老师“平等的教育之爱”终身影响着学生的诚信人格、主体人格;“业务上很敬业,做人方面不附势”,段老师“敬业自重的教育之爱”终身影响着学生的社会责任感。
从研究者们对被研究对象真实、全面、客观及教育长程性的作用的调研中,我们能清晰地感受到基础教育阶段的教育对人一生的发展所起的作用。“若在此阶段我们能为小学生形成积极的、有所作为的人生态度打下坚实的基础,那么在无法预测的未来生活中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难关,儿童都能勇敢地面对。因为积极的人生态度可以使人生出勇气、希望、力量与智慧。”这应该就是研究者们的愿望之一吧。
合上书本,记忆的长河波浪翻滚,溅起了朵朵生命的浪花。记得刚登上讲台那会,遇到学生的提问我回答不出来,想起我的老师告诉我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的道理,我在学生面前勇敢的坦白自己的无知,并告诉学生老师会不耻下问的请教别人,因而赢得了学生的尊重与信任。记得自己曾经的班主任总是在我无助时给我鼓励;记得自己失败时老师不是责骂而是教我走出困境的方法;记得课间老师跟我的一起踢毽子、跳大绳、拔河、挤油;记得老师和我们一起去看望孤寡老人;记得老师从不嫌弃我们都嫌弃的那个脏兮兮的臭孩子……这些温暖的瞬间常常在寒夜里成了我生命的温泉,也正是这些微不足道的陈年往事教会了我正直、诚实、积极、乐观,还是这些往事时时在警醒着我该做一个什么样的老师去影响我的学生乃至他们下一代的生命。
做为班主任,我知道自己还不够优秀,但我不会停止对生命意义的追问,因为爱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如果能用自己的爱在日常工作中潜移默化地影响班级中的每一个孩子,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生活在一个充满爱的世界中,并让他们学会如何去关爱他人、关爱世界,我想这种“爱的能力”所生长出来的勇气、希望、力量与智慧,对学生终身的幸福、健康的生活都至关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