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读到实用主义哲学在教育的运用过程中,实用主义的典型人物杜威反对历史虚无主义的现实论。强调利用学生的兴趣作一个起点,学生们将会发现,例如纺织品是人类历史中一个恒久不变的焦点,用天然的纤维制作服装对史前文化是一个重大的贡献;丝绸交易是希腊罗马世界古代中国的之间的连接点也是冲突点;羊毛和亚麻竞争是欧洲工业革命的一个重要的刺激物;棉花在美国内战中对农奴问题也是重要的主题;天然的和人工合成纤维的纺织品制造对今天的全球经济也是很重要的。这些学习帮助学生把自己生活置于历史和现实之中,教师的首要角色就是帮助学习者识别问题,给问题确定框架以及确定合适的知识,使学生更好的理解,目前的问题和他们的来由。他强调,只有学习者明白历史怎样对他们的现实生活产生影响时,就会以最大的动机去学习组织化的知识。最近听到一个故事皮草改变世界。故事中说,“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这句广告说的是“裘皮”——如果人人都不穿裘皮,那这个世界上的动物就很安全了。而大家没有注意到的是,皮草在世界历史中扮演过极其重要的角色。
1. 小冰期的出现
地球上长毛的动物由来已久,“皮草”之所以会扮演一个重要角色,跟一个概念有关:小冰期。“大冰期”过后,近代出现过一个“小冰期”——地球又一次地出现了温度的明显下降,全球气候产生了明显的变化。“小冰期”的整个过程从13世纪到19世纪,持续了6个世纪。在世界历史上,13世纪让我们立刻想到蒙古帝国:“小冰期”的出现,导致了生活在高纬度地区的蒙古人生存环境发生恶化,这个逐水和草而居的民族必须要找到更好的生存空间,所以,他们像打猎一样从东往西、从北往南地进行大的迁徙——当然,蒙古人的迁徙带着浓厚的血腥味儿。
整个“小冰期”中,17世纪的温度是最低的,也就是从1600年到1700年。这一百年的时间里,世界上发生了很多事情,其中中国发生的一个很重大的事情是1644年的剧变:满族入关,明朝灭亡,清朝建立。
2. 皮草成为刚需
在世界其他地方,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其实一个很重要的变化跟皮草有关。这个时期,西欧资本主义已经过了萌芽阶段,逐渐进入了繁荣期,也就是说,一批新贵人群出现了,少数人富了起来,而气温明显降低,“皮草的衣服”对有钱人来说成了刚需——它既有保暖的功能,也是身份的重要标识。“丝绸”之所以在欧亚大陆的历史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是因为丝绸成为少数人的刚需,它的价值相当于等重的黄金。而在17世纪,气温明显下降,对丝绸的需求就不如对裘皮的需求。当越来越多的贵妇人都想拥有一件或很多件裘皮大衣的时候,裘皮价格自然就会暴涨,最高时达到等重黄金价值的4倍,一件裘皮大衣的价格相当于英国当时一个产业工人100年的工资——由于这样一种刚需,需求侧出现了巨大变化,长毛动物的灾难来临了。
3. 俄罗斯的扩张
俄罗斯的资本主义发展是最晚的,当他们跟西欧进行贸易的时候,本来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的,但由于气候,以及经济和商业生态的变化,他们的一样东西就变得非常值钱了。当时的沙皇找到了两个哥萨克的冒险家,让他们翻过乌拉尔山,进入到原本不属于俄罗斯的一块广袤土地去收集各种皮草。这片土地本来叫“西伯利亚汗国”,原本属于蒙古帝国的一部分,是一个极度寒冷贫瘠的地方,所以虽然一直和俄罗斯只有一山之隔,但是俄罗斯人一直没有进入西伯利亚。
小冰期导致的新的淘金潮,也就是“淘裘皮潮”出现的时候,西伯利亚就成了一块宝地:几百个带着火枪的哥萨克人本来是去找裘皮的,却发现那个地方的人的生产力水平还几乎相当于原始社会,连铁器都没有,打猎用的箭的箭头是用骨头做的——可以说,这重演了一遍“哥伦布进美洲大陆”的故事:一小撮带着火枪的人进到一个地方,这个地方的人只会使用弓箭,力量的悬殊可想而知。
由于“小冰期”的出现,西伯利亚成了俄罗斯的一部分,而西伯利亚的面积相当于1.5个美国的面积,俄罗斯的领土一下子翻了4倍。
在征服了西伯利亚以后,俄罗斯人还不满足,他们渡过白令海峡,到了美洲大陆,占领了阿拉斯加。
俄罗斯从一个欧洲国家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横跨欧陆的国家,后来又变成了一个横跨欧洲、亚洲和美洲的国家——俄罗斯的东西跨度超过了一万公里和12个时区。
4. 北美大陆版图的变化
“小冰期”也导致了“北美大陆”版图的变化:这一场新的淘金潮使原来喜欢待在南边,尤其是南美和北美的南边的一些殖民者,把目光投向了北美的北部,也就是今天的美国北部和加拿大——因为在这些寒冷贫瘠的地方可以找到皮草。
当时世界大国仍然是荷兰。荷兰人做起了皮草生意,每年把大量的皮草从北美运到欧洲,就像俄罗斯把大量的皮草从亚洲运到了西欧一样——由于这个新的淘金潮,导致一个港口的繁荣,荷兰人把这个地方命名为“新阿姆斯特丹”,也就是后来的“纽约”。
皮草是 “隐性玩家”
小冰期的出现,地球的温度降到谷底,导致“皮草”这种比“丝绸”还要昂贵的商品的出现。
由于皮草产业的繁荣,导致欧亚大陆和北美大陆的版图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皮草改变了世界。
这样看来,“皮草”是一个隐性玩家,或者是一个“隐性的”起着巨大作用,可能会被我们忽视的重要的因素。当然,真正的玩家不是皮草,而是大自然,是整个地球的气温,是“小冰期”的出现。
从这个故事里,我们又一次感受到“隐性玩家”的巨大力量,也感受到“隐性玩家”的力量是多么容易被忽视。
当我们学世界历史的时候,常常只看到发生在人与人之间,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种种关系——合作、冲突、战争——而我们常常忽略了所有这些场面背后的那个玩家:大自然的气候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