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上海当学生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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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赵大有

犹豫了那么久,终于还是决定写下自己的故事。

故事比较长,就先从高中时期说起吧。

(01)

我读高一的时候,学习成绩在班里属于垫底的,就是负责考试的时候拉低班级平均分的那种。

好巧不巧的是,我身体还比较瘦弱。虽说不是动不动就生病、三天两头跑医院的“林黛玉”体质,但相对于同龄人来说,远远称不上强壮。

俗称,文不成,武不就。

我大概真的是个废人了。

所以在我列位差等生的那段日子里,老师们经常把我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人家XXX不上学了还能去外面打工,卖卖力气,你呢?就你这么细胳膊儿细腿儿的,不上学还能干啥?”

而对于此类的教诲,我向来的感觉就是:老师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有时我甚至还会羡慕那些块头大的同学——毕竟他们不上学了还能去打工啊,而我不上学了什么也做不了。

虽然我还是对学习提不起任何兴趣。

每次办公室谈话完,我都表示虚心接受,但屡教不改。

生活原来是啥样还是啥样,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最后,各科老师终于对我都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彻底死心。

那时的我完全没有意识到,像我这种穷人家的孩子,是没有资本去学别人搞事情的,而读书恰恰是我这类人唯一的出人头地的途径。

到高二下学期的时候,我因为带手机,被叫家长了。

(带手机属于重大违纪,没收。记得攒了好久的生活费才买的手机,全都白瞎了。)

我爸来办公室的时候一脸懵逼。

因为平时的我虽然学习不太好,但还是蛮乖的,基本没有因为违纪而被叫过家长。

然后我爸恨铁不成钢地抽了我一耳光。

把我打蒙了,也打醒了。

我看到了老爸头上多了几根白头发,老爸真的老了。

我突然有些无所适从,慌张不已。

那天以后,我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发了疯地学,拼了命地学,活像一匹桀骜不驯的羊对着狼群发起冲锋。

早出晚归,披星戴月,熬夜奋战。

我对自己说,就是死,我也要把自己葬身于题海之中。

高三那一年,我差点都忘了太阳是什么样子。

付出总是会有回报的,我的成绩单也渐渐地变得好看起来。

光是英语一科,我从三十几分拔高到了一百三十分!

不过,异军突起的我让老师稍微有点淡定不能,毕竟我偶尔会干掉他最得意的学生。

我以为我会窃喜,但是好像还是震惊多一点。

有点无法相信自己不顾一切地拼了一把之后,居然能变得这么牛逼。

嗯,我利用所剩无几的高中时光,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可惜的是,高考发挥稍有失常,勉勉强强考上了西北地区的某211院校,垫底的那种。

而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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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习惯了高中严格管理的我对大学里这种突然而至的自由有些不适应,就像一个老实孩子突然吸了毒一样,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最初还加了学生会和很多社团,倒是学了不少东西,却也忙的团团转,日常都是熬夜写策划做海报,累的好像一条狗啊。

后来嫌弃太累了,大部分都退了。

闲下来的我开始了无限制的放飞自我,每天都在没有节制地上网、打游戏、刷微博、聊QQ、聊微信……

即使上专业课的时候也无法控制自己贪玩的欲望,时不时地拿出手机玩一会王者荣耀。

毕竟这是一个有了手机就几乎无所不能的年代啊。

随之而来的是学习成绩的一落千丈。

由于生活有些糜烂,作息严重失调,导致脸上长了很多痘痘,眼睛里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我的整个生活变得一团糟。

比《马男波杰克》还要更糟。

我有时会想,曾经那个优秀的我去哪了?

是啊,曾经那个叫嚣着“天分不够!拿命来凑!”的少年去哪里了啊。

沉迷网络无法自拔的我一边玩手机,一边又懊悔不已。

直到大二寒假将至,有个学长来宿舍发了某电子厂招聘寒假工的传单。

我拿着那张传单翻来覆去地仔细看了好多遍。

嗯,我有了一个去卖力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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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一个人坐了一天两宿的硬座,跨越了几千公里,我到了上海。

(虽然买了同一列次的车票,但各个学校是分别集合的。而我的小伙伴去了中山,所以我只能独自前往上海。)

下火车的时候我两腿都有些发飘,光想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然而不行,我得赶紧和其他车厢的其他学校的陌生同学集合。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发传单的那个学长是帮其他学校发的,他并不去,只给了我某个学生负责人的联系方式。)

是的,我和一群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组团跑到上海打工,感觉还真刺激。

可是我他妈的怎么想哭。

出了火车站,我们登上了某公司来接人的大巴。

火车站距离公司驻地很远,忘记准备晕车药的我难受的要死,却也只能要紧牙关。

毕竟是出门在外,冷暖自知就好,这又不是在家里,没那么多人对你嘘寒问暖。

办理入职前先得在临时宿舍住一天,要体检。

负责体检的护士每天接客大约几千人,大概没什么耐心,动起手来很粗暴,抽过血的胳膊直接肿了一大块。

说好的温柔的护士姐姐在哪里?难道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

临时宿舍的小饭馆十分邋遢,十分难吃,还贼贵,就连商店的泡面都比外面的贵一块。

最可气的是还不让出临时宿舍的大门,否则不予录用,只能回家。

Excuse me???

好吧,你们这些店面成功学习到了中国移动的精髓,我服。

宿舍更是差评,两个宿舍之间只隔着一块三合板都还是小事儿,虽说上海地理位置偏南方,但是冬天也挺冷啊,窗户漏风真的好吗?

什么?你说有空调?可是尼玛没给我遥控啊。而且那空调一幅“计算你有遥控也别妄想打开我”的样子是什么情况?

被褥也贼贵。

但是不买被褥只能睡床板……

然而我们团里经验丰富的学生负责人说,这边最好先别买被褥,太坑,以后到厂里再买。

OK,不买。

然后,我和一个带了一条褥子的陌生同学挤了一宿,感谢他。

这可是最深刻的革命友谊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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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这次寒假工的经历使我毕生难忘,可以说是我最重要的人生经验之一。

我会慢慢分享给大家的。

但限于篇幅,这次就先讲到这里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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