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黎明前的世界吗?
他们自以为自己是神,决定着每个附庸者的生死。
而附庸者的到来,是因为黄昏时山前的渡者。谁又能想到,平凡而又熙攘的世界,暗居了一群自封为神的鬼怪。
谁是谁的主场,谁又是谁的附庸。
每个去爬山的人都是为了赶在次日的黎明前,去看一场期待已久的浪漫日出,天气渐晚,上山的路显得愈加模糊,未上山顶的这一批人逐渐迷了方向,转了几圈后,所有人便决定就地进行休息,节省体力。安安一家人都未能赶在日落前到达山顶。眼前雾气弥漫,黑夜将近,迎面走来一个自称是父亲朋友的人,见到天色已晚,我们依然停在山中,很是诧异与不安,立马就和父亲说起山中的鬼怪。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你们跟着我走,有个个地方暂时能避一避。”
安安的手一直拽紧书包的袋子,似乎这样才能给自己一点安全感,父亲的朋友走在最前面,父亲走在最后面。他边带着路边和他们说着一些禁忌的事情。
“你们这一路过去千万不要说话,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回头。”
这位父亲的朋友刚说完,安安一家人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叫父亲的名字,也不知是父亲没听到他的警告还是瞬间下意识的行为,一听到呼喊的声音父亲立马回了头,听不到父亲的走路声了,安安意识到父亲已经出了事情,妈妈和妹妹还在身边继续紧张的跟着走。
说来也奇怪,明明跟着父亲的朋友下了山,但是奇怪的氛围却并未散去,反倒是更加奇怪了。
未下山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如今走了这么一路,天色依旧是这样将暗未暗的样子。
很快走到了一座桥前,这位带路者说:“过了这座桥,会有一个接着一个劫,千万不要说话和回头,那边的人怎么做的,你们就跟着怎么做。”
“我先送你们到这里,还有一些迷路的人需要我去帮忙。”
安安她们继续往前过桥,她们对这个父亲的朋友深信不疑,从在山上一见到他那会儿起,就深信不疑。
过了桥后,人果然多了很多,大家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着,突然间,地面一整晃动后,各处不断开裂,然而人群依然不紧不慢的走着,似乎这种开裂对于他们来说并不会威胁到什么,安安也跟着他们的速度紧张的走着,开裂的地面停了下来,一路转转绕绕终于走到一所学校大门口,大家纷纷走进学校,走进楼里,然后就在下楼梯,没错,就是在下楼梯,这座楼只有二楼,然后就是不断往下深不见底的楼梯。
人群渐渐开始拥挤起来,安安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间停了下来,她不管什么禁忌或警告了,立马转头找母亲和妹妹,母亲和妹妹却早已不见了踪影。安安心里头上开始慌乱恐惧起来,身后的人见到安安不正常的行为,其中一位身穿白色娃娃裙的女生说:“要走就快走,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
听到这话,安安心里的恐惧有更加多了一分。
这往下的人群,就是鬼怪,而鬼怪中,混进了不少被摆渡者带进来的人,他们听信者摆渡者的话,跟着人群走就会找到避难的地方,殊不知,深不可见的地底,又将会是怎样一番人间地狱。
安安再也无法正常的往下走了,她拼了命的转身就跑,逆着人流向外冲去。走的不深,很快就到了楼外,安安不敢大声喊母亲,她急切又害怕的用眼神搜罗着母亲和妹妹身影,然而这个怪异的世界,马上就带来了那些神的规则。
过桥入境者,死。
安安的前方来了一个红着眼的老师,她的身边跟着两位学生,安安知道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马上就向校门口逃去,然后恍惚间,她看见了母亲在楼上走过的身影,安安突然眼前一黑,失了任何知觉。她再次醒来,又是在这个学校的操场上,她刚刚似乎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逃了很久,一直不敢停的往前逃,可是这些人就是能知道她逃到了哪个位置。
安安睁开眼,还是这个老师,和这两个学生,他们像是老人说的黑白无常一般,似乎下一秒就要宣告者眼前这个误入者的死讯。
安安想着之前看到的母亲的身影,好像突然间心里的恐惧就少了很多,她盯着眼前这些人,似乎感受到了梦中一直逃脱不了的绝望。
“你逃了三次。”眼前这位老师开口了,“有人在帮你。”
安安似乎又会想起了梦中的一些场景。
第一次逃向林子的深处,不敢回头的拼命跑,可是鬼怪的声音却一直在耳边,很快,他们就追上自己。
第二次她逃向楼里,遇见一个和她一同在逃的人,这个人拉着她朝学校的后山跑去,他说翻过这个山,他们就有救了。第二次她逃出去了。鬼怪也追到过附近,可是马上离开了。
“你们明明离开了。”
“你确实逃掉了,我们也没找到你,但却错在你醒的太快。”
安安突然一惊:“他是鬼怪!”
第二次逃到了后山一个废弃的屋子里,他以身化水,隔了这将暗未暗的天。断了这似烟似雾的山。安安以为自己逃脱了,可是下一秒她就看见了逃了许久的那座楼就在眼前,看见了二楼母亲一晃而过的身影。
“入境者不止你一个,未按规则走的也不只你一个,但是却只剩你一个了。”
安安回想起那废弃的屋前的湖,恍惚间,他仿佛开了口:
“我是你自己的鬼怪,为你而生的鬼怪。”安安突然间明白了。
他们入夜为王,无比猖狂。桥过则为入境者,而他们却是真正的附庸着。他们杀死不了任何人,他们真正附庸在恐惧者的梦里。他们的野心不止在地底,他们演绎着一场又一场的地狱,试图用恐惧杀死人的心。
想到这些,安安内心的恐惧便全部退散了:“你们杀死我吧,反正我终将会醒。”
眼前的人没有任何回答,他们当然不会回答,他们甚至不知为何自己生来就为鬼怪,可能这个他们未曾见过的世界,便也永远只来了仅此一回。
第三次,梦醒,桥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