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油腻的中年男人是我一生所爱

关于“中年人”的话题,今年谈论不断,从保温杯泡枸杞到戴各种手串、发际线后退从而引发的中年危机,如今对中年男人又有了“油腻男人”的标签。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似乎总是习惯用一些标签来标注别人,从而让自己在社会上更好地过活。但生活中有这么一位中年油腻男人,虽然油腻却让我成为了一个温暖的人。

前段时间,因为要参加教师资格证考试,身份证过期,需要办理临时身份证,需要用到户口本时打电话给父亲,得知父母回了几百公里外的老家祭祖而暂时无法寄户口本给我时,我急得想哭,父亲在那边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明天爸爸回去给你寄,你安心备考吧!”电话那边隐约听到母亲的嘟囔,似乎是抱怨父亲的武断,又似乎是抱怨我的要求。

后来据母亲描述,母亲本想让同在广州的舅舅寄给我,但父亲终究是不放心,怕误了我的事,当晚一人驱车赶回了离老家几百公里外的家,拿了户口本寄给我,然后再驱车赶回老家,如此一折腾,便是累上两三天。但在我这里,却丝毫听不到他半句怨言,也从不曾向我表达爱意。

印象中的父亲很少主动与我谈心,没参加过我的家长会,没带我去过游乐场,没陪我逛过街,甚至至今为止还不是很清楚我的生日。若是做错了事,也从不打我,尽管有时候惹恼了他,也只是大声严厉教训两句,偶尔也会幽默地讲段子把一家逗乐,或许为了生计,为了生活,劳苦奔波,近年来,父亲头上的头发开始变得斑白,发际线日益后退,上楼的脚步也越来越沉重,每天跨着公文包的背似乎也有点坨了,不知什么时候也带上了老花镜,当《爸爸去哪儿》这一档综艺亲子节目在大江南北火爆时,几乎喊出了我的心声,每一位父亲都是我们的心中最伟大的英雄,虽然他们没有三头六臂,但是却能满足我们所想要的每一样东西。

电影《当幸福来敲门》中克里斯•加纳用尽全部积蓄买下了高科技治疗仪,到处向医院推销,因其价格高昂,接受的人不多。就算他多努力都无法提供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给妻儿,妻子最终选择离开家。从此他带着儿子克里斯托夫相依为命。克里斯好不容易争取回来一个股票投资公司实习的机会,就算没有报酬,成功机会只有百分之五,他仍努力奋斗,儿子是他的力量。他看尽白眼,与儿子躲在地铁站里的公共厕所里,住在教堂的收容所里,里面有这么一个镜头让我毕生难忘:

父子俩在地铁站的厕所里,筋疲力尽的克里斯托夫早已睡去,被反锁的门外,有人在不停的,激烈的推门。父亲搂着儿子,捂着儿子的耳朵,无声的流泪。这是复杂的眼泪,有着对前途的不确定,对生活的窘迫,有着对无法给儿子以安全感的愧疚感。他是一个普通的人,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普通的父亲,一个走在大街上都不会让人有辨识度的人,却实实在在地感动了我,他的眼泪震撼了我,眼泪在那不经意间流淌过眼角。

每一位父亲荒诞行为的背后,或许都是一份不得要领的父爱。著名主持人董卿在一档节目中担任评委时,因某一瞬间内心被触动,几度哽咽之后谈起自己的父亲:“小的时候,我爸爸对我非常严厉,我有一度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会这样,可是当我长大一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每一个父母都会倾尽所有去爱自己的孩子,所以我特别羡慕你们,将来会有很多特别美好的回忆”。每一位父亲都想让自己的女儿成为龙中之凤,小时候董卿的父亲要求她背古诗词,所以今日的她成为了一个功底深厚的主持人,在《中国诗词大会》、《朗读者》等节目中担任主持人,表现得游刃有余、处变不惊。

每个人都想活成自己理想中的样子,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松如愿以偿。正如那句“天鹅在水面上优雅,你看不见它的脚在用力罢了。”我们的父亲作为一名中年男人,虽梦想尚在,但生活让他们变得油腻,身型、性格、爱好、甚至命运越来越偏离了原本的设想,但是他们却能作为一个温暖的存在,让我们得以感知世间的美好,从而成为一个温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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