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酱

青蛙狠狠地给了阿史一巴掌。

「这是刚降生这个世界不久的生命,你竟然叫我处理掉?」

说完,青蛙不争气的哭了。原本不知所措的阿史,只能先安抚一哭就停不下来的青蛙。青蛙怀里的小生命似乎知道了什么,用清脆的啼哭让阿史更是焦头烂额。最终只能像见了鬼一样,阿史贴到这狭小的房间的墙壁上,尽可能远的远离这两个泪娃娃。

「你这个……没良心的……就这样……让我哭?」青蛙哽咽地说着,一边轻轻拍打着怀中的小孩子,像个熟练的妈妈要哄孩子入睡,只是这个妈妈哭的比孩子还凶。

阿史无奈的拿起纸巾盒,坐到青蛙旁边,递给她纸巾,搂着青蛙的肩,青蛙的鼻涕和眼泪顺着她的脸留在阿史的肩上。阿史轻轻地拍打青蛙的肩。

沉默了好久,只有哭声。

「我想了很久,这巴掌我不能白挨。」

「你说……什么……?」

「好好把这熊孩子养大,然后等他大了,成人了,再给他来一巴掌。怎么样,君子报仇,十八年不晚。」

阿史抹掉了青蛙眼角旁的泪珠,微笑着说,「你这哭肿了的眼睛,还真有挺像青蛙的。」

孩子也出乎意料的停止了哭泣,轻轻地睡着了,似乎在做一个好梦。

青蛙是一个护士,天蝎座,90后。有着你关于白衣天使的所有美好想象。她可以单纯良善的像基督,也能够腹黑记仇的像撒旦。在医院各种生离死别似乎没有练就青蛙一颗大心脏,她善良指数反而与日俱增,天天接近爆棚。特别是医院里刚出生的小宝宝们,就是她的软肋。只要上班一有空,就跑去育婴房帮忙,实在不行就在育婴房外舔屏,不对,舔玻璃。而她怀里的小生命,则是一个一生下来,就被诊断得了活不久的绝症,父母绝望之下的弃婴。

也难怪阿史会如此惊慌失措。一生宅男的阿史,除了画的一手好插画,以当自由插画师谋生之外,内心里完全是个没有长大的中二少年。从他画插画,时而学「DEATH NOTE」 里的 L 坐姿,时而来一句「爆漫王」里的台词,各种中二病症状这里就不列举了,哪天他手臂能伸长我都不觉得奇怪。我猜他这样的宅男能有青蛙这样的女朋友,一定是他在割包皮的时候结识的。

就这样,除了青蛙的哭声和阿史的呼噜声,这个小房间多了珍贵的生气。

现在,阿史面对的难题,不仅有自己的拖延症以及催命的截稿,还有在青蛙上班的时候必须由他照顾的脆弱生命。一开始阿史一遇到孩子哭,就只会往嘴里塞青蛙事先泡好,由他负责加热的奶,后来在青蛙的无数次训斥之后,阿史也渐渐成为了奶爸中的后起之秀。以前的阿史,是在画插画的间隙照顾孩子,日子久了,变成了在孩子睡下的间隙画插画,内容满是那可爱的小生命,内心的欣喜跃然纸上。

青蛙则一到下班,就直奔住处。她真的为了自己的善良操碎了心,在医院里担心铁架床上的病患,出了医院,则想着找房东阿姨借来的摇篮里的小可爱。

在小生命酣睡的深夜,青蛙会静静地走到阿史书桌前,阿史则会放下手里的画笔,静静地听青蛙讲今天发生的各种事,各种心情。提到那个从医院抱来的小生命,青蛙说,自己就像个售票员,知道在终点站,他会下车,然后自己接送其他的客人。乘客走了,会松了口气,辛苦了一路,终于可以稍作休息。但也会很舍不得,伴了一路的乘客走了,公交车上,就剩下售票员和司机了,好寂寥。

终究那个小生命的单程票坐到了终点站,下车了。

阿史为青蛙和小生命画的画满,最新一期停在了「妈妈酱为小医生庆祝一周岁生日」。

阿史为青蛙编了一个妈妈酱的名字,而关于小生命,他们都叫他小医生,这个来自医院的生命。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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