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叫飞飞的狗狗,飞走了

招猫逗狗之狗遛人生(二)

01飞飞是一只蝴蝶犬

那是2008年8月8日,就是奥运会开幕那天早晨。我和几个同事在公园晨练,踢毽子,看到一个爷爷推着一个娃娃,胖嘟嘟好看极了,男娃的脸上贴着红旗的小印章。我们都惊叹这个娃娃太漂亮,婴儿车旁还有一只几个月大的小狗狗,是一只漂亮的蝴蝶犬,寸步不离地跟着爷爷。这画面就像一幅年画,我说咋这么好看,这么漂亮的娃还有这么好看的狗狗。爷爷说,这狗狗愁死我了,不是我家的,跟我一早上了,孩子太小,不能养。你们谁喜欢就抱回去养吧。我蹲下身,像叫孩子一样拍拍手,狗狗像见了亲人一样朝我飞奔而来,好像认识我一样,在我腿上蹭啊蹭。那个爷爷和几个同事都说,看来这个够跟你投缘,抱回去吧。我兴高采烈地把狗狗抱回家,自然遭了先生一波白眼但也看得出他的喜爱。我喊醒女儿,一起把小狗洗澡吹风。沐浴后的小狗更漂亮了,ta一点不认生,仿佛我们就是他的家人。

我们给他起名叫飞飞,有蝴蝶飞飞的意思,又有英文butterfly的意思,它奔跑的样子就像在风中飞。

蝴蝶犬的智商在狗届排前几名,飞飞是不太纯的蝴蝶犬,串串一般会比纯种的更聪明。飞飞智商高,能听懂很多话,它大脑皮层可能挺复杂,会耍小心眼。带他出去玩,他没玩够不想回家,你在前边走,他会突然躲到一辆车的后边,让你找不到,但是有时候它选错了车,躲在一辆自行测后边,透过辐条偷偷看你,那样子滑稽极了。等它发现你看见他了,它就假装刚找到你,然后屁颠跑地跑过来献殷勤。

它聪明表现在能判断在家里人的权威排序,它淘气,我和老公说他,他就一副乖巧的样子,我女儿说它,他就汪汪汪地犟嘴,一副你算老几还管我的派头,那时候我女儿已经快生初二了,但是在飞飞眼里,就是孩子,说了不算。不光在家里,在外能准确判断人的友善和敌意。知道小区里跟我打招呼的人谁是朋友,谁是客气,谁是爱狗的。碰到我朋友或同事热情的,得上人电瓶车踏板上蹲着,或者站起来抬着前爪请人家抱。每天出入小区,大人孩子喊飞飞,飞飞。连保安师傅都会喊飞飞,飞飞就会停下来让它摸摸再走。那个热情劲,我女儿说,这狗越养越像妈妈了,我同事也说这飞飞性格真随主人哈。每天遛飞飞,是个很拉风的事儿,就像我是明星经纪人,从此我在小区的名字叫飞飞妈妈。

02飞飞是个情感细腻的狗狗

飞飞感情特备细腻,如果我们谁出差几天没回来,他知道想,小区里碰上喜欢它熟人。如果好几天没看到,去求抱抱以后,下来还还会在请求一次,各种拱舔亲昵才下来,就跟个孩子一样。

家里养狗的伙伴都知道,养狗一定要遛早的,它在家里憋了一夜了,得起早出去拉拉尿尿撒撒欢。这个节奏恰好跟晨练的老人同步。在我们小区的广场有队老人天不亮就在那做操,我们每次遛狗到那,有个大姨就会停下来摸摸它,抱抱他。后来这就成了飞飞的固定节目,一出楼宇门就直奔小广场。但是那个冬天,连续很多天,那个大姨都没来,我们想可能是天太冷的缘故吧。但飞飞还会照例到那转一圈,之后再去周游小区。过了快一个月,有一天早晨,飞飞出了楼宇门就飞奔小广场,等我们赶到的时候,看着这厮已经在奶奶的怀里各种撒娇,拱啊,舔啊,还流了眼泪。奶奶放下它,他还有抱再次疯狂的拱舔,这样连续三次,才知足的下来。仿佛再说,你去哪儿了,你怎么才回来。我每天找不到你都会着急。那个大姨感动得受不了,说我生病了一个月没来,今天第一天来,这飞飞比人还懂事,重感情。大姨非得带着我们回家,带着飞飞去她家里看看,回来给带了一堆小火腿。飞飞像是读懂了那是奖赏更是爱。

03飞来的狗狗又飞走了

飞飞热情友善,人缘好,狗缘也特别好,小区里又好几个好朋友,在街上也有伙伴。小区里有个自由放养的特别帅的一直笨狗大黄最喜欢飞飞,每次来我家楼下,冲着飞飞一个眼神,一甩头,飞飞就屁颠屁颠跟着走,大黄经常来勾搭飞飞出去玩。人家狗高马大的,一顿疯跑回来,大黄还是帅帅的,它早已累的呼哧气喘。但是下次勾搭,还去。跑一圈还会呼哧气喘地回来。那个情境,特别像青春期半大小小子被高年级的学长约会,去打球,去摔跤,根本不用说话,人家就瞅你儿子一眼,你儿子一摔门就出去了。那个学长身上有一种力量让咱孩子向往,他们之间有一种相互默契的懂得。某些方面,男孩子真的跟半大小狗一样。

但终于有一次跟大黄跑出去,没有回来。那次是大黄带着不止飞飞一只狗,几只狗跟着奔跑着出了小区,过了好久,还不见回来。我们出去找,看着大黄回来了,看着那几只小型狗回来了。唯独没有飞飞。

大黄看着我们,但我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但是知道飞飞丢了。

我们出去找飞飞,从傍晚找到半夜,一路喊,一路找,平常遛狗走过的路都走遍了,也没有找到。因为飞飞认路,每次出去都会回来,我们想着他会回来。晚上等大家睡了,下楼悄悄把楼宇门打开,我们怕它回来进不去家。

我推测他们跑出小区,飞飞跑累了,跑得慢,有人喜欢他样子好看,它又不攻击人,就被抱走了。我们傍晚找狗,早晨起来找狗,之前花多长时间遛狗,飞飞不见后的年就花多长时间找狗。有时候在家里隔着窗户看着有跟飞飞体形花色相似的狗狗经过,就会连鞋子都忘了换,飞奔下楼,但下楼后是一次次的失望。找寻狗狗的日子,就像找自己丢了的孩子心情一样。最终还是没有等到他。几个月后我们就也很少出来溜了,怕人叫我们飞飞爸爸飞飞妈妈。

那又是一个八月,飞飞在我家正两年的夏天,像飞来时一样飞走了。有人说一般飞来的狗,都会飞走。因为它能来你家,就能去别人家。只是跟你有这段缘分,我安慰自己说,飞飞那么可爱,又会来事儿,无论到谁家,都会对它好的。

之后,我有点不敢养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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