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酒到深处,便自然困倦,除了沉默,便剩睡眠。
酒后沉睡者,都没有故事。我们的往事不值一提,像长江口的细沙,日复一日翻涌,终究没有堆成坚实富饶的岛屿。
所以我也不爱喝酒。
没有牛皮可以向天吹,更没有故事可以碰碎劣质的玻璃杯,烈酒的奔腾只加剧了空荡荡的时间和愈加沉重的岁月。
我等了很久,终于离长痘子的青春期很远,脸上的印子还在,但终究是枯槁的痕迹——终于我可以来总结青春。
没有。
零七年的春夏,放学后的教室贴近窗户,桌上的试卷和潦草的字,主背景是远山上雷雨交加,操场上少女跑步。而我是背景外,惴惴不安的毕业生。当然我不会有出色的成绩,更不会有彩色的青春。
我在夏末给家里添了一万八的负担,给自己找了条逃走的路。
于是有了三年逃避的生活——高中究竟要做什么,我只是在一天天选择逃窜和妥协。
一零年也是在夏天,我捡起了行囊回到厦门。一个人走过四年的路有意外,也是意外。我终究不是那个只身北漂的“不孝子”,终究还是逃窜躲避的”流寇“。
夜深时我还是在想那时我究竟应该如何承诺,也在想如何取舍。
也在想,不如把“目的”看成人生的理所当然。
但是,终究,和青春期的始发站一样,四年大学我一无所获。
于是青春的尾巴就断了。
我从潮湿泥泞的田野里跳向干枯的田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