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靥
楔子
妖界之中，以凤帝凤狸为尊。要说凤女凤狸何为尊？正所谓天界之主元始天尊都得敬畏她三分。
天妖两界之中，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凤狸骁勇善战暴虐成性。
十三万年前，天妖不容，元始天尊派十万天兵攻入凤鸣山，凤狸独身上前，击退天兵，保妖界。
天界为自保，甘愿同妖界立下盟誓，自此太平。
正文
“好像去那边了！”
“快追！”
妖兵妖将急躁的追了大半座山，始终未能追捕到那人，焦躁万分。
“前方便是凤帝的居所，所有妖兵听令不得惊扰凤帝！”焚鱼带领妖兵追到凤殿外，下意识地轻手轻脚，放低声音。
“遵命！”妖兵掷地有声，回复道。
焚鱼只觉想给这群呆瓜一个棒槌，不是说了要小心？还敢这么大声回复？！
“何事惊扰？”冷傲惊艳的声音响彻云霄，金光闪闪的凤凰翩若惊鸿，从殿内升入上空，慵懒地扑扇凤翼，居高临下质问道。
“凤帝息怒！”妖兵惊慌失措，跪下求饶。
焚鱼镇定自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凤帝息怒，尔等正在追捕一个误入凤鸣山的人类男子，不小心惊扰了凤帝，请凤帝责罚！”
“人类男子？”凤狸疑惑。
“是属下看管不力，才会铸此大错，请凤帝责罚！”焚鱼一口一个请凤帝责罚，看得妖兵们目瞪口呆，心想着这焚鱼将军是真不怕死！
凤狸慵懒地眨巴凤眼，“罢了。”在众妖面前缓缓恢复人形，“找到那人类立刻送出凤鸣山本尊便不再追究了。”望着俯首称臣的焚鱼和妖兵，冷僻开口转身回殿。
焚鱼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谢凤帝开恩。”目送凤狸孤傲的背影，不禁嘴角上扬。
世人都道，凤狸心狠手辣暴虐成性，而在焚鱼心中，凤狸一直都是心地善良需要保护的小姑娘。
凤狸吩咐殿内所有下人离开后，冷冷开口，“出来吧。”
只见那人从偏殿走出，“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一身玄色长袍轻舞，手中一柄玉箫轻动，墨色长发随风清扬。
“立刻离开凤鸣山便是谢礼。”凤狸冷若冰霜道。
墨玦神色难看，眼神之中尽是懊悔，“姑娘，恕在下还不能离开此地。”
凤狸凤眼一睁，妖风四起，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将墨玦卷入妖风之中，躲避重重视线，送出凤鸣山的结界。
“若是让无殇长老碰见，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凤儿，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慈手软啊。”翩翩起舞的蝴蝶在凤狸愰神的那一刻悄然闯进凤殿，凤狸却毫无察觉。
凤狸淡然自若，抓住蝴蝶轻盈地跳到月牙勾上安座，“漱雪，你的渐入佳境功法越练越厉害了，竟连我都没察觉到。”
漱雪幻化人形，粉色的裙带在空中迎风飘扬，周身被细碎的粉雾缭绕，好似仙女下凡。
“我只不过是恰巧碰上世人闻风丧胆的凤帝出神罢了。”漱雪自谦一笑。
墨玦忍着身体的疼痛从噩梦中惊醒，执剑在迷宫般复杂的森林里乱窜，丝毫分不清东西南北，脑海里上演一幕幕情节。
金碧辉煌的宫殿，微弱清瘦的女子躺在病榻上一蹶不振，时不时咳嗽出血，郁郁寡欢。
“治不好皇后你们都得死！”一身龙袍的男子气急败坏，对诊治的太医怒吼道。
太医们纷纷跪下，“皇上，娘娘这是心疾，最多能活三个月了，恕臣无能！求皇上开恩！”
“来人！把这群没用的废物带下去！”皇帝气急败坏，“墨玦，你带人守好皇后的寝宫，没有朕的允许不得任何人拜访皇后。”
“是！”墨玦执剑服从。
直到皇帝离开，墨玦才颤抖地走到女子的床沿边，“青时…”
女子弱不禁风，可在他面前始终扬起一抹微笑，“墨玦哥哥…此生…青时违背誓言嫁做他妻不能与你相守…请原谅我…来生…来生我们一定要在一起…”
墨玦双手握拳，想起与青时的点点滴滴，他恨。可他不能，那都是她的选择。
“青时，我不会让你死的！”墨玦义正言辞，吩咐自己的人严加看守。
墨玦翻遍古典医书问遍京城所有太医，都无一能解心疾，“神啊！求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治好青时的心疾！”
“想要治心疾，方法很简单。”墨府书房突然一阵金光闪闪，墨玦连忙拜见，“神仙显灵了！参加大仙！”
“大仙不敢当，小仙只是元始天尊座下的一只神兽，名为白虎。”白虎自谦道。
“白虎大仙，你刚刚说治心疾很简单？请问是…”墨玦也无心与他套路，直奔主题。
白虎怡然自得，看出了墨玦的焦躁，“凤凰的心头血可治天下一切疑难杂症，包括你方才所说的心疾。”
仔细揣摩一番，“大仙，你可知何处觅得凤凰？”墨玦询问。
“凤鸣山上，有一金凤，其心头血可治百病。”白虎一鼓作气，好意说道，“我可送你一程，至于怎么取血，就看你了。”
一溜烟的功夫，墨玦已出现在一个世外桃源，不巧的是，很快被人发现追捕，而有一个大殿，人烟稀少，迫于形势，他只好躲进里面。
谁知白虎早就在这儿等候着他，“兄弟，你到底行不行？怎么这么快就被送出来了？”白虎吊额郎当的调侃道，“看来，你也没有那么想救青时啊…”
墨玦很明显被激到，“大仙！我是真心的想要救青时！大仙！求你再帮帮我！”
白虎啃了节香蕉，痞痞地动动手指，将香蕉皮和墨玦一块扔进凤鸣山里。
直到墨玦消失，一座金光闪闪的大尊才现身于此，白虎恭敬的向元始天尊行礼。
“十三万年了，凤狸，咱们之间是该有个了断了。”元始天尊狡猾一笑，随即和白虎一起消失不见。
仗着白虎的功力优势，墨玦又轻松地躲过了妖兵的视线，他知道妖兵们都害怕凤狸，所以藏身之处只能是凤殿。
“臣无用，请凤帝责罚！”已追捕三天三夜，毫无蛛丝马迹，焚鱼负荆请罪。
正是用膳时间，凤狸淡淡尝了一口面前的佳肴，点点头差遣下人添副碗筷，“过来坐下。”向下人摆摆手，示意退下。
焚鱼小心翼翼坐到凳子上，曾无数次做梦梦到同凤狸一起品尝眼前的美味佳肴。
“人已经送出去了，劳烦将军忘记此事。”凤狸的脸上观察不出一点情绪。
“是！属下遵命！”
自十三万年天妖大战，自她登上凤帝宝座，便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有血有肉有情有爱的小凤凰了。
墨玦坐在白虎的香蕉皮上，隐匿地观察凤狸和焚鱼的一举一动，像极了他自己和青时那般，只能望着她俯首称臣的模样。
“此事不宜声张，尤其是无殇长老。”凤狸意味深长的目光让人琢磨不透。
“十三万年前那场大战，分明是我们赢了，天界凭什么拿这么多条条款款来牵绊我们？！”焚鱼不甘，却又敢怒不敢言，因为凤狸点了头，他又怎能不从？
凤狸平静起身，眼神中透露着淡淡哀伤。
“凤儿是这四海八荒唯一一只金凤凰了。”漱雪的话平静了焚鱼躁动的心。
遥想当年，天妖大战，凤族一脉，唯留凤狸。
愤怒至极，浴火重生，天界大乱，故立盟约。
原来她就是那只金凤？
墨玦的目光如夜般深邃，攥紧手中的剑，陷入百般折磨的内心战。
“什么人？！”漱雪发挥渐入佳境第二成，便察觉有外力入侵。
凤狸立即在屋内设下结界，凭空打下还残留白虎法术的香蕉皮，和没了香蕉皮辅助后货真价实的麻瓜墨玦，通通暴露在凤狸焚鱼和漱雪面前。
“你就是那个误闯凤鸣山的凡人？！”焚鱼惊呼。
待看清墨玦的面目，凤狸和漱雪对视一眼，“你怎么又回来了？”漱雪有些不淡定了。
被抓包的墨玦，只得恭敬地向三位前辈行了个大礼，“姑娘，我说过，此刻鄙人还不能离开。”
凤狸风轻云淡，一个字一个字烙印到耳里，“凤鸣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的声音犹如修罗般，令人不寒而栗，但墨玦从不畏惧，“姑娘，我从不后悔来到这里遇见你，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我的命，就是你的。”
“莫不是看上了凤儿？”漱雪皱了皱眉，在心里挣扎道。
“一介凡人竟敢出言不逊！”焚鱼更是紧握拳头，怒气中烧，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一道白光笼罩加固凤狸的结界，一个饱经沧桑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入耳畔，“大胆凡人！竟敢私闯我凤鸣山！”
“参见无殇长老！”漱雪和焚鱼异口同声。
只见无殇大摇大摆被白光拥簇而来，“擅闯凤鸣山者，理应杀。”
无殇比凤狸年长好几十万岁，凤狸虽为帝，也礼让无殇三分。
“天妖条款第102例，妖界不得滥杀凡人。”凤狸不冷不淡吐出这句话。
“是这凡人擅闯，何来滥杀？”无殇愤怒不已，不依不挠辩解道。
凤狸深吸一口气，“无殇长老累了，劳烦焚鱼将军护送长老回宫。”
焚鱼不敢推脱，立即走到无殇边上，“长老，请吧。”
无殇说什么都不肯退让，直到凤狸将墨玦关入大牢，三日问审。
凤狸平静地看着墨玦被妖兵带入大牢，“我给你一个现在立刻离开凤鸣山的机会。”
墨玦认真对上凤狸的眼，她的眼里满是纯粹，一想到病入膏肓的青时，他再一次握紧拳头，忍住了。
可即使知道她就是那金凤，他又迟迟下不去手，一边是挚爱青时，一边是救命恩人凤狸，左右为难。
白虎不费吹灰之力将大牢里的妖兵迷晕，“你该不会不想救青时了吧？”
熟悉的声音将墨玦拉回现实，“大仙！”
“妖界一日，人间一月。明日就是你问审的日子，也是三月时限到期…错过了你的青时就再也回不来了…”白虎嬉皮笑脸，却透露着阵阵阴险，说完便又消失了。
墨玦的脑海里回荡起和青时一起的美好画面，青时正值碧玉年华，还没好好看看这世间的大好风光，就要离他而去了吗？
“擅闯凤鸣者凡人墨玦，你可知罪？”无殇坐在审者之位，趾高气扬质问道。
“草民知罪。”墨玦眼神空洞，两眼无光，神情涣散，同凤狸之前见过的样子截然不同，他稍微停顿两秒，“草民可否…请求…最后同凤帝说一句话。”
无殇递了个眼色给凤狸，凤狸不紧不慢从大殿的阶梯走下去，走到墨玦身边，居高临下望着他。
墨玦的双手微微开始颤抖，“凤帝，可否离我近些…”声音也控制不住颤抖，脑海里全是他此番前来凤鸣山的目的。
焚鱼不开心了，刚想多嘴，却被凤狸劝退。
凤狸屈尊降卑蹲下身子，与墨玦平视。凤狸都蹲下身子了，还有人敢站着吗？大殿内好一副壮阔山河的景象。
墨玦轻轻凑近凤狸的耳畔，“我说过，我这条命已经是你的了…”
凤狸还没能理解其中的含义，直到胸口传来一阵一阵的抽痛，墨玦继续忍着泪水咬牙切齿开口，“对不起，是我欠你的。”
凤狸的妖力也渐渐开始流失，“你…”现在再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凤儿！”焚鱼第一个察觉到凤狸的心头血在流失，全然不顾一切，直呼其名，将墨玦推开，一把神器插在凤狸的心口。
墨玦含泪将白虎给的器皿打开，将凤狸的心头血装进去。
他杀了她…他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凤狸！”无殇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焚鱼抱着凤狸，一直唤她，“凤儿…”
凤狸伸出手，无殇抓住她颤抖的手，“长老…都怪我…没听你的话…凤鸣山…交给你了…”
京城。
“姑娘真是好福气！”
“姑娘同墨玦将军搭配简直是郎才女貌！”
“天生一对啊！”
不日，便是凤狸和墨玦的大婚。
凤狸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么。大夫说凤狸生了一场大病，将以前的事全忘了，只告诉她即将和京城护国将军墨玦成婚，据说是墨玦亲自求来的婚书。
这几日，不时有宫里的人送来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和一些美味佳肴，但她素来不吃那些山珍海味，只能勉强吃些青菜含糊。
凤狸醒来后，墨玦对她百般照料无微不至，已成了京城的好相公楷模。
对凤狸来说吧，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心。
听人说，墨玦找到了让身患心疾的皇后娘娘痊愈的房子，事业一路飙升，就连请求与一个不明身份的女子赐婚皇上都一口气答应了，半点不含糊，可谓是走上了人生巅峰。
直到一只翩若惊鸿的蝴蝶闯入了凤狸的视线，将她带入渐入佳境最高境界。
一幕一幕上演…
“神啊！求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治好青时的心疾！”
“想要治心疾，方法很简单。”
“大仙不敢当，小仙只是元始天尊座下的一只神兽，名为白虎。”
“凤凰的心头血可治天下一切疑难杂症，包括你方才所说的心疾。”
“大仙，你可知何处觅得凤凰？”
“凤鸣山上，有一金凤，其心头血可治百病。”
“我可送你一程，至于怎么取血，就看你了。”
凤狸只感觉头一阵一阵的疼，过去的一切重新在脑海里放映。
“姑娘，我从不后悔来到这里遇见你，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我的命，就是你的。”
“对不起，是我欠你的。”
……
凤狸一下子从渐入佳境中清醒过来，“凤儿…”凤狸破解得太快，漱雪还没反应过来。
“原来是他。”凤狸咬牙切齿，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量，妖力正在以飞快的速度回归，直闯南天门。
即便是没有心头血的凤狸，依然能将十万天兵天将打的落花流水，根本不给通风报信的机会。
凤狸大摇大摆的闯入凌霄宝殿，那元始天尊还在和各路神仙商议大事，见凤狸，元始天尊大惊。
“天尊老儿，你既不守约，我凤狸奉陪到底！”将那天妖条款撕了个片甲不留，从美猴王那借来定海神针扰乱天庭。
元始天尊颤颤巍巍交出凤狸的心头血，漱雪用治疗法给凤狸物归原主，但始终少了一滴心口血，不用问，也知道那滴心口血在哪里了。
凤狸冷冷清清回到墨府，墨玦一见到凤狸百般示好，凤狸也终于明白了他说的那句，“我说过，我的命已经是你的了。”
其实，他不过是在忏悔懊恼。
不过，已经不再重要了。
“我只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凤狸话音刚落，墨玦昏睡过去。
悬空在京城之上，心口血从青时的胸口迸出，回到凤狸的身体。
粉色的光晕包裹住偌大的京城，漱雪散发忘忧粉消除所有人对凤狸的记忆。
一只翩若惊鸿的金凤凰和一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争相飞入凤鸣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