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它走了很久,它的一只后脚似乎有伤,正一瘸一拐的走着,已经是第十三棵树了,不知道它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
在走过第八棵树的时候,它发现了一粒米,很艰难的背到背上,一直走到现在,一瘸一拐。
直到第十五棵,它停了下来,环顾四周,好像也没注意到我。
这棵树相比其他树更显粗壮,应该活了上百年了,一条条的树根突破土壤的屏障把一部分裸露在空气中。它朝着其中一根走了过去,等走到根的背面时,我能看到一个被刻意用碎草掩盖起来的洞,因为实在是太过显眼了。
它走了进去,我也跟在它身后,借着洞口的光能够看清里面,内部有很多交错的通道,但我们走的这条略显宽,应该是条主道。再往里走,慢慢暗了下来,但还能依稀看清里面,看清内壁上那些多的数不清,密密麻麻的小洞。
它脚上的伤口裂开了,似乎有些严重,还在继续走着,脚步却慢了下来。每经过一个小洞都能看到洞里有忽闪忽闪的眼睛看着我,我应该能猜到那是什么。
突然它停了下来,转过身对我说:
我到了。
嗯?原来它知道我跟在身后?
我问:
这是你家吗?
是的。它朝旁边的一个洞口招了招手,一会,一个小孩从洞里走了出来,贴在它身边。
这是我的孩子,它对我笑了笑。
噢…
我并不知道应该回一些什么话。它将米粒放了下来,身子突然一轻,倒在了地上。孩子尝试着将它扶起来,我快步到它面前,看了看腿伤,然后从身上的衬衫撕下一长条布,给它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它说:
不碍事,一会找大夫上上药再包扎一下就好了。
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医药品,对它点了点头。
它把米粒扶起来,拍了拍上面的土,把它掰成了两半,并将一半给了我。我刚要说话,它摇摇头说:
拿着吧,路上能吃点。
我也没拒绝,笑了笑说:
谢谢。
随后它又将半粒米背了起来,带着孩子走进洞里。我看着它的身影越来越暗,直至完全消失在洞里,也将米粒抱了起来,继续往前,前方的黑的看不见,一路上磕磕碰碰,勉强能不让自己受伤。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似乎是感到一丝微弱的光线,脚步加快了起来,光越来越强,应该是个出口。不觉的跑了起来,五十米…三十米…十米…很刺眼!
走出来了!眼前一片花白,不得不闭上双眼。等过了一会儿,慢慢的睁开眼,墙上的海报,熟悉的床,还有…我的吉他?
这……这…这不是我房间吗?窗外一片漆黑,我看了看时钟,十一点二十,那么晚了!在做梦吗?
这时,我注意到我左手还紧握着拳,摊开手掌一看,手心里躺着的半粒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