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叫醒我的是对面楼顶的狗,它啃了主人种的菠菜,被打得嗷嗷乱叫。巷子房屋修得密,房间窗台离对楼的天台,只有两米。我在被窝里叫唤了一声,解救了那条老狗。
拉开窗帘,这两条没下过楼的狗总用一种忧伤地眼神看着我。
在家住第五天了,小巷里的人们飞短流长都自动地飘出来了。
隔壁的隔壁,王三叔和老父亲吵架,他们总是吵,七天里吵了两回,和声音大得和小时候一样吓人。
四年前,回来的时候。王二叔和二婚的媳妇儿吵架,他割了自己的手腕,我去看的时候,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捶着手让血一滴滴地流,不许别人帮他止血,说这这一滴一滴的血来还他媳妇的钱。第二年,他媳妇从二楼窗户跳下来,摔断了脊柱。那年,我见到王二叔推着她的轮椅,走在街上和熟人打招呼。今年,我没有见过他。
对面的候三叔,今年没有喝酒打老婆了,可喜可贺。只是打狗有点烦。今年他老婆从一个干练的妇人,成了一个发福肿眼泡的大妈。去年,他喝了酒撒酒疯,打老婆。半夜,抱着十一岁的儿子哭诉老婆和汉子们耍,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大喊着:是你先动手的!你动手的。
那时,小巷里静悄悄地围听,今年也是。
清晨起床,孩子们嘻嘻哈哈的玩耍,那是大姨婆家的曾孙子们,大姨婆前年去世了,她的三个儿子,三代人挤在小巷最里面的老屋里,他们的孩子是最热闹的。
其中三儿子的儿子,在我家做工人,钢钢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他娶了媳妇,有两个孩子,一个儿子大眼睛和三毛流浪记里的三毛长得像极了,一个女儿才十个月就会走路了,现在一岁了,谁抱抓谁。
过年,生意人家是最忙的时候。
我要自己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第一天,在姑姑家吃一天,第二天,弟媳妇儿请娘家人蹭了一天,第三天,闺蜜老妈过生日蹭了一天,第四天,老爸开展黄辣丁教学,中午在家吃了一顿。第五天,弟媳妇和弟弟回娘家去了,老爹帮弟弟看店。直到中午两点了,才意识到不做是没有吃的,才去买菜做饭,饿得不行。
第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