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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刚走出家门,不一会儿,小雨就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看它的样子有点含蓄,还有点扭捏。我虽没带伞,但也不慌,索性优哉游哉地漫步于小雨中。
天空灰蒙蒙的,聚着几团浅灰色的云,像是画家作画时泼在宣纸上的墨。微风过处,卷下一阵阵密密细细的雨丝,滴滴点点里透露着柔婉与亲切,似幻似真,仿若儿时,一曲耳熟的童谣,母亲的低吟和浅唱。
前面不远处飘着一层薄雾,像是灰白色的沙帘,遮在眼前,前行的路有点模糊,有点迷茫。
想起了书中的这句话:“人生路上,所有的遇见,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就如,遇到这片雾,遇见这场雨。前路漫漫,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晴天朗日、岁月静好,会有严寒烈日,会有暴风骤雨,不管是平坦还是曲折,也不管有没有撑着的雨伞。我告诉自己,雨过就会有天晴。大胆地往前走,就是了。
又有一阵轻风吹过,雾散开了,空气中弥漫着树叶和泥土混合青草特有的清香。路两旁的树略有所思地轻摇着头,像一个个挺拔坚强的小伙子。绿化带里的小花小草,在雨水地冲洗下,显得更葱绿,更娇艳了。
路上偶有来往行人,大都是急急走过,无心驻足欣赏雨景。使得这条原本就不热闹的小路,在雨中更显安静了。安静的,除了雨点滴落的声音,能听见的就只有自己心里的声音了。我这般不管不顾的,把自己扔进这丝丝缕缕的细雨中,就是想体味这份难得的安静。
不急不躁地走在濛濛细雨中,雨滴轻轻落在我的头上,抚摸着我的发丝,像是慈祥的母亲轻抚着女儿的头。
雨滴又落在了我的脸上,很软,很柔,好似是母亲贴着我的脸颊,和我喃喃细语着。
不时又有调皮的小雨珠滴在我的唇边,我趁机贪婪地抿嘴吸吮着,一股清凉钻入心底,滋润着那颗干涸沧桑的心,如“久旱逢甘霖”般爽朗。
雨滴,点点滑落,像一根根丝线,串起了往日的碎片……
记得小时候,很不喜欢下雨天,那时家里穷,一把雨伞要用好多年,伞把坏了就去地摊修修,伞面破了娘给补补。雨天,走在泥泞的上学路上,雨水顺着补过的边缘落到脖子里温暖的皮肤上,一双脚在渗入雨水的鞋子里局促地排挤着,心里总会涌起说不出的烦扰。那个时候,总期盼着上学的日子永远没有雨天。
不知何时开始,喜欢上了雨天。读过很多关于雨的文章,最喜欢的还是沈书枝笔下的雨天:“中午做了干煸四季豆和丝瓜炒蛋。做饭时雨便开始下,起初较小,到吃饭时渐渐大起来了。皮肤微觉凉湿,窗外树上雨珠一串一串从树叶上面滚下来,空气隐隐有绿色……”感觉字里行间满满的温情,惬意和悠然。
雨,洗去了滞留在脸上的尘埃。心,随着雨滴的降落,融化了。倾刻,整个人倍感清爽。
心里猛然涌起一股萌动,脑子里跳出戴望舒的一首诗:“撑着油纸伞,独自徘徊在悠长、而又寂廖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雨点一滴一滴划过心里,笑靥在溅起的水花中荡漾开去,诗意,唯美。撑着油纸伞的姑娘,和没有雨伞的我,都是人间烟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