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的白雪,讲述着这个城市冬天的秘密,冰冷的空气,诉说着过去的记忆。
等一场花开。赏一世花落。
那是个让人难捱的冬天,还是北方的冬。片片雪花飞舞是为了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到来吗?她出生后,就下雪了,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她似乎并没有那么健康,她的妈妈也似乎很虚弱,睡了一夜,雪也下了一夜。因为她的到来,让这个难捱的冬,似乎快了些,就这样,她们熬过了那个冬天。
等花开了,咱们就出门看花。粉色的,紫色的,那应该是你最喜欢的吧。
第二年春天,树都绿了,花都开了,空气也充满了阳光的味道。她第一次看到这个柳绿花红的世界,兴奋的吚吚哑哑,树荫下,抱着她的是她的爷爷,跟别人炫耀着这个宝贝似的孙女。
后来每年,爷爷都会带她看这个生机盎然的季节。
她慢慢长大,学走路,学说话,居然第一声会说的是“爸爸”,这却让天天守着她的爷爷吃了满缸的醋,说她是个没良心的,却还是抱在了怀里。
从小她就是一个吃货,饿了就哭,还天天想吃冰棍,可能爱生病这个毛病就是小时候冰棍吃多了吧。她的爷爷奶奶总能猜透她什么时候饿,总能满足这个小吃货。解决了温饱问题,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那就是遛大街。她跟在爷爷屁股后边,一扭一扭的像个小鸭子,爷爷却乐的合不上嘴,那个不喜欢和别人唠闲嗑的爷爷,现在却经常家长里短的。
她一天天长大,也不再是跟在爷爷屁股后边得小屁孩,她开始读书,写字,上学,也踏上了另一段征途。但,不变的,她还是跟着爷爷奶奶睡觉,而且最喜欢周六日的早晨,有烤熟的红薯,有暖和的被窝,还有那疼爱的目光。这样的日子,她过了四年,直到她九岁那年。
那一年的冬天,她再没有等到那场花开,等来的却是一世花落。
还是那个难捱的北方的冬,他最亲爱的爷爷走了。再没有人和她争抢好吃的,没有人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没有人带她去看花开。
还不太懂事的她只记得那天,一行人,包括她,哭哭啼啼送别了那个慈爱的老头,享年65岁。
后来,换成了她的奶奶带她去看花开,也总会讲一讲过去的一些故事。
三年后,她上初中,是寄宿制的学校。那三年,不管是公交车的司机,还是她们学校的门卫,都认识了这个老太太。因为她每周都回去看看她的宝贝孙女,甚至一周好几次。有一次修路,下车的地方离学校还有比较远的一段距离,不知道她走了多久,又在半路休息了几次。见到孙女以后,她高兴的说“还好,在你下课之前赶到了”就这样,她度过了三年的初中生活。
后来,她没有时间再去看那场花开,陪她看花的人也走不动了。
暑假后,她又一次离开家步入高中生活。一晃又是三年,只是每一个月能回家一次,休息两天。她走后,奶奶带着妹妹去玩儿,回家后,妹妹的一句话让她至今不能平静。“奶奶今天什么都没干,就是在马路牙子上坐了一天”妹妹嘴里一直抱怨着。就是那时,彻底让我明白,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是因为想念,她不知道该去哪儿,不知道该做什么。
高考完的暑假,她什么都没干,整整的在家陪了奶奶一个假期。那年暑假她瘦了。奶奶胖了。
因为即将要开始另一段旅程,假期最后几天,她的奶奶就开始忙碌,准备的都是她最爱吃的,因为以后要一个人生活了。
走那天,她一直没有抬头看家人,因为怕眼泪不听话,车开动了,送别的人还站在原地挥手。窗外倒退的一切,说尽了想念。
慢慢的,奶奶习惯了她不在的日子。那年爷爷离开后的第十年,每年清明她都会回家给上坟,再看一看那场花开,再陪奶奶说一说故事。
毕业后,她回到家乡的城市工作,奶奶偶尔的一句话,把她又一次拉回到她刚上高中那年。“就不能在家住一晚么?唉。。”
工作原因,她每周只休一天,早晨回,下午再回到工作的地方。
奶奶不再年轻,爱生病了,爱唠叨了,走路居然用上了拐杖,也一直催着她结婚吧,趁我还能看一眼。
明年,陪奶奶再看一场花开的喜悦,不要等赏一世花落的悲伤。“子欲养而亲不待”可能这就是最大的惩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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