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家常酒菜》品汪曾祺

汪曾祺是我国当代作家、散文家。曾经有人这样评价汪曾祺:“很多人不知道他,知道他的人都爱他”。

最近,我看了汪曾祺作品中选编的文集——《家常酒菜》,里面是汪曾祺谈美食的文章。

汪曾祺是值得品味的,认识他的人之所以喜欢他,可能有以下几种原因吧。

一、他是一个有趣的人

汪曾祺的有趣,你从语言上就可以看出几分。

他的语言似乎很平淡,很普通,但是凑到一起,就能“平中见奇”,让读者心中感到很舒服,生趣盎然,活灵活现,有强烈的画面感。

在《昆明的吃食》里,有一道皂角仁做的甜品,结果有一个河北的老兄吃了很多,结果这位仁兄上洗手间都来不及,因为“皂角仁太滑了,到了肠子会飞流直下。”虽然有点不雅,但贴切得让人不能不笑,不得不服,可不就是飞流直下嘛。

《昆明的果品》里,有人说吃胡萝卜养颜,当时西南联大的女生吃胡萝卜成风,爱美的女生更是一把一把买来吃。在汪曾祺笔下:“她们一边谈着克里斯蒂娜罗赛蒂的诗、布朗底的小说,一边咯吱咯吱地咬胡萝卜。”一种喜感、乐感顿时跃然纸上:一群群可爱的女生手拿着胡萝卜,耳边回荡着咯吱咯吱的声音。

《关于葡萄》里,他在描写葡萄藤时,这样写道:“葡萄藤舒舒展展、凉凉快快地在上面待着。”

二、他是热爱生活的人

有些作家喜欢去书店,有些喜欢去幽静的公园,但汪曾祺不同,他最喜欢去的地方是菜市场。

看看生鸡活鸭、鲜鱼水菜、碧绿的黄瓜、彤红的辣椒,热热闹闹、挨挨挤挤,让人感到一种生之乐趣。

在汪曾祺眼里,菜场与嘈杂无关,与忙乱无关,菜场是生机勃勃之地。

只要他掌勺,一定要亲自去菜场选取食材,做菜的乐趣第一是买菜。他自豪宣称:我什么功也不练,只练“买菜功。

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在他的眼里也许动感才是最美的景象。

《关于葡萄》里,他写道:“风摆动树的枝条,树醒了,忙忙地把汁液送到全身。”关于梨花,他的想象力让人叹为观止:“梨花像什么呢?梨花的瓣子是月亮做的。”

《昆明的吃食》里,在昆明的一个饭店,一个堂倌很能干,他的手、脚、嘴、眼一刻不停,头脑清晰灵敏,从不出错。看着这个有过人精力的堂倌,汪曾祺由衷地赞叹:“看到一个精力旺盛的人,是叫人高兴的。”

家常请客时,汪曾祺希望主人能一面悠闲地下厨,一面仍可陪客人聊天,手中切着葱姜,调着作料,从容不迫、若无其事。如果主人忙得灰头土脸,那就失去了聚会的意义,就是一件了无生趣的事。这些小细节都显示出汪曾祺对民间饮食情趣的挚爱。

三、他善于思考和归纳

汪曾祺是超凡洒脱的人,同时,他又能够在民以食为天的平平常常里,体味人生的另一番境界。

汪曾祺在西南联大读书的时候,曾夸下海口,什么东西都会吃。

不久,他的诗人同学请他吃了三个菜:炒苦瓜、凉拌苦瓜、苦瓜汤。苦瓜。诗人同学想象力丰富,点菜都与众不同。无奈之下,汪曾祺只好硬着头皮吃下去。

苦瓜故事引发了汪曾祺对于文学创作的深度思考:应该承认苦瓜是一道菜,艺术家口味要杂一点,不要偏食。对于苦瓜,各取所需,愿吃皮的吃皮,愿吃瓤的吃瓤。

对食物如此,对作品也是如此,见仁见智。

在《葵、薤》中,汪曾祺则感叹:“蔬菜的命运,也跟世间一切事物一样,有其兴盛和衰微。”

这体现了他一贯的“饮食境界”,在平淡中出奇,由表及里,时常流露出人性的光辉。

汪曾祺曾用“童心常绿”希望自己富有童心,这个“绿”真让人拍案叫绝。童心代表希望,生命力。

活着多好呀!我写这些文章的目的也就是使人觉得活着多好呀!

我想,这就是人们喜欢汪曾祺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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