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还是不装?这不是个问题

码字几期,只是多了期限的概念,时间比之前独自散漫着稍稍规律而已,写法并没有多了限制,于每周的文字,却有了对于正经文章的紧张感——这是有些小在意,反而容易造成拖延(完美主义)、拘谨(强迫症)和交不出来稿(这不是主义和病,是赖皮)。

我讨论的题目仍然会保持足够小,我的朋友“大西瓜小西瓜”在看了《如何治疗一名神经病剁手党》之后问:小处着手,据理力争,是不是要尽善尽美,越整越巴适?!嘿嘿,我尽力嘛,其实举凡向内哪有什么大事儿呢,家国天下都在体外,可不就是掰扯这些小事儿?非得撕得筋络俨然,纤毫毕现,烤烤说不定有人参味儿,比喝糊糊涂涂的鸡汤好~

前几天偶然看到有人推荐自家乐队是这么说的:不装逼的乐队。既是乐队,还张罗着演出,就不属于自娱自乐,就是进军娱乐圈,就要多多圈粉,且要尽力取悦观众。别的不说,出个场不得“扮上”?而一旦扮上了,是装呢还是装呢,还是装呢?说不装逼的意思兴许是指不故作高冷,说不定相反,是指冷着脸不取悦人。但高冷是相对的,不取悦恐怕也是策略,只要涉及娱人,或说时髦一点——分享,就多少会去揣摩受众的心思,会有一些计较和刻意在里面。一家餐馆要某天忽然觉得觉得一坨屎很有趣,也不会贸然就端出去。如果最终真端出屎来上桌,也是经过掂量,断定有逐臭之夫追捧,只要你来,我就敢卖——我们是个太喜欢把功利讲成立功,美名其曰实干,其实过分实际的人群。

有的人会说,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是只管自己开心的,人生短暂说不定明天就被车撞死啦balabala。说话这么乖张的人见了上司或其它自觉需要笼络的人,却也能说出无比乖巧的话。。。好吧回到字面上来,你意思你不娱人,只需要娱己,那么你真的清楚你究竟是谁吗?人是说不清自己的,因为太复杂,太多面,很多时候也太拧巴。连吃饭、睡觉都不安生,玩很多花样,百种须索,千般计较。有多少人能正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呢?通常你认为的自己,其实是这样的:曾经实际存在的你,加上按轨迹不出意外演变的你,加上你想成为的你。我的同事“怪咖墨蜀黍”(什么鸟名字)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昨天临睡前发狠道:你永远没有你想象的重要无比,你永远没有你以为的讨人喜欢,你永远没有你看到的眼界开阔,你永远没有你自诩的心胸豁达,你永远没有你幻想的足智多谋,你永远没有你展现的谦虚谨慎。。。对嘛。你有个平台,被推到风口浪尖,伙同着上上下下,不可避免地做了些牛逼的事,就真觉得自己牛逼闪闪了;当夜深人静,扪心自问之余,看了同道大叔画的星座,觉得诶这个处女座为什么招人疼说得太对了,不但没有反省,下次嫌弃别人的时候反倒更理直气壮;你吸纳所谓的正能量,平时一说一笑,好像无比阳光的样子,还经常对人说些富有哲理的话,是因为在你的判断和认知中,正能量有助于你保持自己的本来有点脆弱的状态,能让你的玻璃心不那么容易分崩离析,更能掩盖你内心的渺小;哪怕你只是看了村上春树说:身体是每个人的神殿,不管里面供奉的是什么,都应该好好保持祂的强韧、美丽和清洁。于是你就开始努力跑步,这还只是想做更好的自己,就已经开始失之于刻意。以上说的还多是内省的方面,要对着别人,那还得了,直接就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啦~

取悦别人,悦乐自己,都得在原有基础上事儿事儿地包装、标榜、拔高!不能说我这包装纸是马粪纸,我全天然,谁谁谁那包装纸居然有花纹还特庸俗,我看不惯,他那叫装!别当马粪纸不是人造的好不啦。而除了娱人娱己之外,我们最牵挂,最热爱,最舍不得的小朋友,我们允许他们不装吗?

小朋友一生下来,首先名字就满载着祝福,也饱含着计较之心,要漂亮,顺口,出精气神!最终落入“都不想落俗套”的俗套。教小朋友文明礼貌,有多少人会像洪晃教育女儿那样说:这是对你自己的尊重——太多的人,尤其老一辈儿的人,在意的是“人家会怎么怎么看你”。所以讲文明礼貌不能成为内在的需求,白白地去满足他人是很一多人不会去做的事,特别男孩子,许多人会发展出分裂的人格,掌握两个截然不同的语言体系,其中一个充满了脏话、禁忌、暴力,并且有相应的行为体系配套,致力于满足人性或者兽性,视之为本能。而面儿上的要求敷衍走就是了。内外两张皮一旦形成,就只剩装了。我们要么凭着一知半解,装着(甚至自己都没察觉是在装)掌握了真理,以为放纵就是尊重,教出了一帮不尊重只放纵自己,不尊重只苛求别人的熊孩子;要么发展出一套“不能输在起跑线上”的理论,溺毙了孩子的精神,只剩下一堆貌似光鲜的行尸走肉,除了可怜兮兮地继续装,不要说强大的小宇宙,里面空空的简直什么也没有。

或许承认装就装了,至少还不失坦诚——我是想做更好的自己,也想做别人眼中更好的自己。动辄视别人为装逼,标榜自己不装的,何尝不是在装屌丝,目的更深一层,掩盖自己的其它——于人失之于苛刻,于己失之于包容,于生命的延续,则扼杀了满满的祝福。装佯不易,且装且珍惜吧。装,继续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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