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哥走了出来,对面拿枪中的一个开口说话:“福老大,有什么遗言需要兄弟们转达的吗?”
‘你又知道我,我又没见过你,请问,,,’福老大拖长了问字的声音。
“江湖规矩大家都懂,还是不问的好”对面的抬起手臂,手掌向前,“我们收人钱财,自然要把事办好;而你我之间,又无冤无仇,给你个时间跟家人道个别,我想福老大不会浪费这个机会吧。”
“你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有放心不下的人。”福老大从车里取出手机,想着都这么晚了,就没有打电话,而是选择了编辑一个信息,内容很简单:把我埋进老家祖坟。收件人的备注显示的是一个叫“小安”的名字。福哥把手机扔回车内,向持枪的走去。
"突突"、“突突突突”第一声枪响后,福哥身子软了下去,平静地接受了自己死去的事实。然而接下来持枪的四人,突然将枪口对准对面的四个同伙,一阵整齐的枪响之后,那四人各坏怨恨、不解、绝望、落寞而撒手归西。刚才说话的持枪男子走近了一些,总结发言:“僧多粥少,兄弟们,委屈你们了。”
借着车身的遮挡,一直处于领导地位的持枪男子偷偷从身上取出一把手枪,往手枪上加了消音器,继续发号施令:“你们两个去那边看看,确保不留一个活口,记住,是不,留,一,个,活,口,顺便把值钱的东西拿回来;你,看看这个车里还有啥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今天晚上我们先把这些分了。”剩下的三个人听命行事,两个人向被毁的其他三辆车走去,一个凑近福哥乘坐的车里来,把已经死去的保镖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拖了下来,刚准备去翻前排两车座中间的储物箱,被老大从身后猛然将头按在副驾驶靠椅上,消音器直接怼住右颈主动脉,“噗”的一声,喷出的血被靠椅吸收了一部分,多出来的顺着椅背和身体流淌下来,一个精壮的小伙儿瞬间变成了集市砧板上的俎肉。
老大站起身,悠闲的擦拭着枪口,等着对面两个人回来报道,可是左一等不回来,右一等不回来,老大显得有点焦虑了。“王强,毛毛,你们俩死哪去了,赶紧给我回来。”对面死一般的寂静,老大开始紧张起来,“王强?毛毛?听到给我放个屁!”对面还是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老大举起枪,提高了警戒,一步步走近十字路口,手枪搜索着可能出现的动静,可是这个十字路口就像时钟停止了滴答、流水遭遇了冰封,变得异常的不动声色。直到老大走到另一端的尽头,在两辆大货车车头撞击处,看到一具血流将尽的尸体,“王强,王强,兄弟,呜呜呜,哈哈哈哈哈……”老大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哈哈大笑释放了整个计划中承担的压力和经受的内心煎熬,他站起身,向着自己的车子走过去,一边走还一边想着:杀戮计划中知情人都死干净了,等到明天尾款一收,就可以先去浪荡潇洒几年,然后搞点投资,变个样子再成为一个爱国的民营企业家,再各地调研、各处接受采访、接受省市领导接见,升官发财走上巅峰。
可是,没等他的春秋大梦做到片刻,一股血柱从他的左耳喷涌出去,右侧头顶多了一个孔,他被射杀了,这颗子弹从他右侧的那个工地上过来,他没想到那里藏了个狙击手,当双方势力拼到只剩一个人的时候,狙击手坐收渔翁之利。他已经没时间想关于金钱、恩怨、生死、意义等的话题了,因为他死了,血浆像是开了闸的河水、脑仁急剧萎缩、大脑所有的突触分离,他丢失了血液、丢失了思考、丢失了生命。
这才是真正的一个不留,所有人都倒在了血泊之中,能留个全尸已经是幸运,这两个势力,没有谁是胜利者,夜更深了,夜更静了,所有人都进入了睡梦,睡得香甜;警察总是在事情都结束了后才会到来,他们会把这里打扫干净,当明天醒来,多数人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生活还是照常进行,恩怨情仇依然存在。
整个夜晚, 没有没敢睡觉的有2个人,一个是担心自己生死的夜店女“小希”,她被老板丽莉很好的藏了起来;一个是躲在并排着的两个大货车下的“毛毛”,他听懂了老大说的一个不留的意思,本想着自己杀了王强后可以跟老大谈判分赃,没想到老大自私到想一个人独吞,更没想到的事所有的一切都被别人设计,老大也难幸免。毛毛吓得躲在车下,一动也不敢动,即便是老大已经死了几个小时,尸骨已寒,他还是不敢动;直到听见远处警车声响,他确定那个狙击手也已经撤了,又不想留下来跟警察回去喝茶,最终壮起胆子、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