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与疯子仅一步之遥。
文|心子
1/
“快来人啊!救命!”
一直温文尔雅的我,如此惊慌失措,这是少有的事。那个看起来内向、纯净的男生,给我上了噩梦般的一课。
我在这家公司做行政两年,经过不懈学习和努力,终于荣升为期待已久的“面试官”,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
我把BOSS的大头照挂在床头,每天拜一次,感恩他老人家终于让我做了喜欢的工作。
公司招聘的工作有条不紊,几个月下来,我顺利招到了几个合适的员工。
领导对我赞许有加,我心里默念八百遍“感恩”,继续为公司的人才大计贡献力量。
“您好,我是来面试的。”
“请坐。”
这次我准备要招聘的人才是公司产品部门的设计师,大致需要对方熟练运用设计软件,具备一定的审美能力,如果会一些手绘,那就最好不过了。
之前已经招到两个设计师,这次我依然信心满满。
这个大男生给我的印象不错,看起来比较稳重,不太浮躁,细框的眼镜,白净的肌肤,一件精致的条纹衬衫,有型的休闲西裤。
2/
“欢迎来齐云集团面试,请您做一下自我介绍。”
对方沉默了几秒,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姐姐,你好美!”
“嗯?哦?是吗?我很美吗?”我情不自禁地摸了下脸蛋儿。“咳咳……谢谢夸奖!你可以介绍下自己吗?”
“我?我就是我啊!不一样的烟火!”
我有一点头大,手里的签字笔攥得更紧了一些。这个人有毛病吧?可能学艺术做设计的人士,偶尔会有一些自己的个性,也是能理解的。
“您带作品了吗?”我憋住气,耐心地向对方问道,毕竟如果入职便会成为同事,我应当保持好自己亲和耐心的形象。
“我就是作品啊!您不觉得吗?”他捋了捋头发,抛我一个媚眼。
我的老天啊,这场面试何时才能进入正题啊?自恋也得有个度吧?
“嗯,自信,嗯,很好。呵呵。可是我还是需要看看你的作品,而不是你的人。”个人介绍慢慢聊也可以,作品是最有说服力的。
我浮出一个浅薄的微笑,送到他的眼前,欲引导他到我正常的流程中来。
“想当年,我在宇航局,设计了一款LOGO,那是我的巅峰之作。那LOGO以直冲云霄的简洁图案诠释了人类航天的梦想,厚重的深蓝色代表了深邃的宇宙。”他昂着头,恍若现正翱翔太空。
“那LOGO是你设计的?”我想起在设计部看过一本书,封面就是他描述的这样。可是,这么有名的设计师怎么会来我们这里呢?
“对!还需要我给你拿过来吗?”他坐直身体,以一种无懈可击的态度看向我。
3/
“那,你还有其他作品吗?”我紧追不舍,继续盘问。
“太多了!我就是史上别具一格,贡献最大的设计师!你们没有理由不要我。”他闭上了眼睛,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又像是遁入了另一个空灵的世界。
“那,您手绘能力一定很强吧?”我有一些不耐烦,这个人让我很不安全,仿佛他随时可以扭曲我所在的这个时空。
“手绘!这是我最强的地方!”
说完,他猛地睁开眼睛,右侧的嘴角诡异上扬了5毫米,随后做了一件让我此生此世最难忘的事情。
他用慢动作一点一点将眼镜摘下来,两颗黑瞳似笑非笑注视着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不敢说话,不敢动,像一只处于危险的动物,只能静静地观察远处天敌,敌不动,我不动。
4/
摘下眼镜的他,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面部变得立体,或者说狰狞。
他的眼睛越睁越大,好像要看透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嘴角越咧越开,快要触及耳朵。
“你,你?没事吧!”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变脸吓到,有些不知所措,却又好奇,这位“著名”的艺术大师会搞出什么动作。
果然,他迅速拿起了桌上的一根记号笔,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首先将整个面试的桌子上画满了凌乱的线条,有直线,有曲线,有圆圈,还有不规则的线。
在我正疑惑的时候,他又趴到了地上,继续画线,地上的线条基本和桌子上风格统一。
我看了一会儿以后,才觉得不对劲!这样下去,整个屋子,岂不是都要被他画完了?为了招个人,把这会议室毁了,岂不是亏大了!
我想跑出去,喊人把他带走。他却从地上爬起来,及时地拦住了我。
“你要干嘛!你就是这么面试人的吗?我这种表演,百年难得一见,你就这么不珍惜我的作品,我的艺术?”他拿记号笔指着我的笔尖,两眼角快聚到了一起。
“我?我!快来人啊!救命啊!”我紧闭着眼睛大叫,希望外面有人能听到,好推开门来救我。
5/
这时,我的脸上仿佛有一只虫子滑过。
他在我的脸上画了起来,我真是又羞又气又怕,我怕他一个不留神扎到我的眼里。
“呵呵,美女,你的皮肤可真好啊!做我的画纸最合适不过了,放心,我一定不辜负你的天生丽质,让我的艺术与你的美融合成一体吧,让我们共同创造这前所未有的惊世之作!”
他认真地在我的脸上描画着,尽管我知道都是一些乱线。
我的额头被画了一些圆,随后是左脸,然后是下巴,接着是右脸。
我的眼泪潸潸落下,与记号笔的油墨混杂。他粗重喘息着释放癫狂,畅快地玩耍手指,揉着匍匐在脸蛋上的泪迹,我的面部正在进行水墨交融。
如果现在有镜子,我一定会被自己吓晕,老妈都不会认得我。
我只想赶快结束这场变态的体验,我也从心底对眼前这种“艺术”深恶痛绝。
6/
他呆呆地看着我,颤抖着嘴唇,“美,美,太美了!”满足的他退后了两步,陶醉在与我共同完成的作品里。
他的笔尖离开我一些后,我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大哭了起来。
“是不是很美?你都感动哭了!呵呵。”
他同我一样坐了下来,慢慢地靠近我。我感到他的身体离我越来越近,直到整个面部与我只有一寸。
然而,还在继续贴近。
这?这是要亲我吗?老天爷!我知错了!不要再惩罚我了!我死命地闭着眼,周围已经是一片深渊。
“终于找着他了!快,赶紧把他带走!”
最后的一“吻”终究是没有印下来。我怯懦睁眼,看到两个白大褂把他带走了。
外面进来两个设计部的同事,看到整个屋子和我的脸,像发现新大陆般直呼:
“天呐!好棒!简直是行为艺术!”
-END-
我是心子,你心里的影子。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第39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