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备受摧残的容颜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主动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地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容颜。——杜拉斯《情人》



前几日,办公室聚餐,席间,领导A开始教育我。“你都二十四五了,一个女孩子,你早就应该到了找对象的年纪了”另一个领导说,“女人啊,和男人相比起来,贬值的速度是很快的,你不知不觉就老了,到时候可就很难找到合适的对象了”。我没有做声。后来又谈到经济问题,“你知道有个方法可以解决你现在没钱的问题”我睁大眼睛听着。“你找个男朋友就行了”领导B说。一时间,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即便是在8102年了,很大一部分中年男性(并不是说所有)依然坚持认为,女人天生就应该依靠男人来生存,女人的位置就是在厨房和家庭,女人老了就不值钱了。然而我实在无话可说,事后有感而发,故作此文以记之。


我一直觉得,年龄不应该是一个女人的分界线。少女时代有孩子一样的稚气,青春烂漫,如早上的朝阳一般明媚,中年女子有着岁月沉淀下的成熟与风情万众,如杯中的红酒一般余味悠长,步入老年也同样耐人寻味,眼角的皱纹和鬓间的白发仿佛都在诉说着鎏金的岁月和背后的故事。所以,我不会害怕老去,我珍惜生命中的每一个阶段。



我爱少女的轻狂和诗意,它藏在薇诺娜莱德的眼睛里。我欣赏中年的从容与丰韵,它藏在莫妮卡贝鲁奇的裙子里。我期待老年的优雅与饱经风霜之后的智慧,它藏在梅姨的皱纹里。我享受每一个阶段的生命,这是岁月对我的恩赐。当我在弥留之际,站在时光隧道的边缘展望逝去的每一寸光阴,回忆起过往青春欢畅的时辰,会有人爱我朝圣者的灵魂。


或许,随着年龄逝去,脸上的胶原蛋白会流失,眼角和嘴角会多出几道皱纹,甚至连身体也大不如从前,我们注定要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在她们的身上,是经过岁月洗礼的一张脸,眼睛里写满了不为人知的故事,皱纹里面藏着多少岁月的痕迹,举手投足之间也尽是从容和干练,抑或是历经磨难之后的长满老茧的双手,抑或是不再匀称的身材,那是一种别样的风情万种,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眼神便可以勾人心魄。然而最宝贵的是随着年龄渐长的阅历和知识,可以冷静的处理一切突发之事,再没有像年轻时候的慌张和草率,是一种无需声张的厚实,一种并不陡峭的高度。


这只是我们每个人不可跳跃的年龄阶段而已,既然不可避免,为何不理性的接受和等待它的到来。我很反感中年妇女被污名化,在很多油腻的中年男人看来,那是代表一个女人已经过了年纪,不再具有性吸引力,所以这些男人极力鼓吹着对于女性“白,瘦,幼”的畸形审美。而在许多年轻的女孩子看来,那代表着俗不可耐和不再美丽,不再为主流的社会审美而接纳,所以她们抗拒衰老,努力想要维持住自己的少女感和少女人设,去迎合这个社会的主流审美。


可是,美丽从来是没有一个定义的,无论少女还是熟女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魅力。在以男性为主导的社会中,不可避免的会被引导着去迎合大众的审美。审美可以大众或者小众,但是千万别为了迎合别人而失去自己的美,女人的价值不是由任何一个无关的人所决定的,即便要谈价值,那也是随着岁月渐长而在逐渐增值的价值连城的艺术品,随着年月越发熠熠生辉。

当我白发苍苍之时,希望有人对我说,和你年轻时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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