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醉分子在老相好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老秃不但没为她积极筹款补漏洞,还像躲避瘟神一样,对她避而不见。
饭醉分子不甘心握在手上的救命稻草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从指缝中溜走,老秃上一秒刚挂断电话,下一秒她就紧追不舍地打了进来。
老秃一看来电显示的是她的号码,毫不犹豫地按了拒绝接听。饭醉分子感觉自己被他当猴耍,一次又次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话筒里只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操你爷的,你这王八蛋狗子可真够现实的!老娘还没进去,你就把老娘当累赘甩了。”
饭醉分子挂断电话,愤愤不平地大骂。前一个晚上两人还躺在同一张床上如胶似漆,酣畅淋漓地展开了一场肉体大战。怎么也没想到这龟孙翻脸比翻书还快,转眼之间就把自己拉入了黑名单。
饭醉分子一副垂头丧气的衰模样,让小白猪意识到自己的钱打了水漂,心底升起的那股无名之火直冲脑门。
“是不是没找到金主替你背黑锅?看来,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猪总,容我再想想办法。宽限我几天,我一定想法子补上这个漏洞。”
“妈的,你要有这个意识,早就在我回来之前想办法补上这笔钱了。还用得着等我发现情况,才假惺惺地表示悔改之心。是不是把老子当猪来耍?
“猪总,你那么英明的人,我哪敢把你当猪耍!你都看到了我家的情况,家徒四壁。我那口子——前夫不争气,生命危在旦夕的时刻我不能坐视不管。”
饭醉分子走到小白猪面前,抓住他的胳膊博同情。小白猪像躲避瘟神一样,挪着屁股下的座椅向后退,十分厌恶地甩开了饭醉分子的手。
饭醉分子的心拔凉拔凉地跌入谷底,但又不想就此放弃争取小白猪原谅她的机会。遂又抬起右脚向前跨了一步,弯着腰,把脑袋弓下来凑到了小白猪眼前。一瞬间,从上衣领口里露出来的两坨肉就像老母牛肚子上耷拉下来的两个干瘪的小布袋,在小白猪眼前晃来荡去。
小白猪乜斜着眼,色眯眯地往里面瞄了一眼。似乎对饭醉分子下垂干瘪的布袋提不起兴趣,又迅速收回了视线。
“猪总,要不我免费陪你一个月,以此抵消我挪用的那笔钱?”
“就凭那两个干瘪的布袋?光看着就足够让我恶心好几天,还让我睡在你身边?我就奇怪了,你那两只小白兔怎么这么快就变成了干瘪的小布袋?黑猩猩刚出狱的那天,你和她共同服侍我的时候,没见下垂得这么厉害。仅一年的时间,就让你的老相好把你折腾成了现在小星星?”小白猪指着饭醉分子胸前来回晃动的小布袋。
饭醉分子缩起下巴,眼睛往胸里面瞄了一下。犹豫了一秒,便抓起小白猪的手从领口伸进去捏住了自己的小布袋。
“猪总,手感是不是和原来一样?”
“喂,别乱来啊。这是办公室,休想让我栽在你这两个干瘪的布袋里。”
“猪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经了?你又不是没在办公室干过这种事,你的性趣爱好哪里瞒得过我和黑猩猩。”
“这倒是不假!但你这身板,老子没兴趣。”小白猪用力一推,饭醉分子踉跄了一下,一屁股跌倒在旁边的报刊架下。摸着被报刊架底座上的圆钉戳中的屁股,咧着嘴哇哇大叫。
小白猪冷漠地瞪了她一眼,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快言快语地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几句,就匆忙地挂断了电话。一听小白猪说话的口气,饭醉分子意识到对自己不利。倏地从地上爬起,冲向门外。但在最后一刻被挡了回来,小白猪将门上了反锁。
“往哪里跑?”小白猪问。
饭醉分子呆若木鸡地站在门边,不知所措地望着小白猪。
很快,进来了两个穿便服的人。小白猪一句话没说,朝他们作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将饭醉分子带走。
饭醉分子由两位来路不明的人物押着走出了办公室。
饭醉分子扭过头来对着小白猪哭天喊地请求他放过自己,使出吃奶的力气挣脱了押在自己肩上的两只大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小白猪脚下,撕心裂肺地对着他不断地磕头。
“猪总,你不差那点钱啊。宽限我几天,我会想办法凑齐还你。若我就这样被你整进去,我家小孩没人看管啊。求你开开恩吧!”说完,饭醉分子又向小白猪磕了三个响头。不到一会,几个青紫色大肉包在额头上赫然耸立。
来路不明的人物看饭醉分子一副可怜的模样,顿时起了隐恻之心。纷纷劝说小白猪再考虑一下,说她犯的也不是什么大罪,希望能给个机会她改正。
即便饭醉分子如何低声下气地求爷爷,告奶奶。小白猪仍然坚持自己的立场,毫不动容地表示没有商量的余地。
“带走!”小白猪一声令下。
两位来路不明的人物面面相觑地互相看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按主人的吩咐办事,架着饭醉分子上了酒店门外的标志车。
当天傍晚,饭醉分子就这样被两位来路不明的人物押进了我隔壁的小隔间。
第二天早上,我在去监狱餐厅的过道里碰见了耷拉着脑袋像女鬼一样披头散发的饭醉分子。望着她全身沾满老鼠屎的衣裤,我惊讶得说不说话来。
“你怎么进来了?”我问。
饭醉分子睁着空洞的眼睛,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欲言又止。水火不容的两人,突然在监狱里再度重逢。各种悲喜交加的小情绪,随即涌上心头。
望着狼狈不堪的饭醉分子,我早已把早前的恩怨情仇抛到了九霄云外。拉着目光呆滞的她,在监狱餐厅的电视大屏幕下畅所欲言地聊起了人生海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