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请了五天假,杨组长没有二话,亲自去跟科里领导说了一下,主要也命令不了其他人,师傅们都是身怀绝技,不含糊的人,谁也不尿谁,没人把杨组长放在眼里,他并不是因为艺压群雄,才当选组长的。
从车间出来迎面碰到天长:“我请了五天假,这就走了。”天长:“咋去呀?”华生说:“广场汽车站,38路,两块钱就去了,快,还不到40公里。”天长送到厂门口,俩人就此别过。
哥哥姐姐们都是下午回去的,华生早已融入集体,和帮忙的亲戚朋友们混熟了,农村这种事情是喜事,无论是自家人还是朋友亲戚,脸上没有一点悲伤的表情。大家好像难得一聚似的,尽情的说笑。
主人家啥也不管,就是坐那儿陪着来宾说话,递烟泡茶有总管安排的小伙计们,一会一趟可勤快了。
灵堂在后院的正中间,华生姥爷家有两进院子,前院是姥爷,后院是两个舅舅,回去时,舅家的三个表弟在里面坐着守灵。华生一进院子里,早有人告诉总管,总管是二舅的朋友,跟华生认识,上来招呼,安排华生先去姥姥屋里看姥姥。
姥姥屋里有七八个妇人,嘻嘻哈哈的嚷成一堆,华生进去一看,众人没有一点悲伤的样子,大妗子一把拉过华生:“还是俺哇孝顺,快看你姥姥,”对姥姥说:“快看,你外孙子回来了。”姥姥高兴的伸手招呼:“俺哇快过来。”华生忽然觉得准备了一路的悲情表演,竟然毫无用处。很想悲从中来,但悲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