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三姐来电话说二姐病了,病的很严重,不治之症:肺癌。
我接到这个消息,顿时蒙了,怎么会呢,二姐还年轻啊,刚过了五十,日子刚好起来,怎么就这样呢?
我实在无法理解命运的安排。
二姐比我大十几岁,其实对于我她大多是时间都充当了长辈的角色。不管有好吃的还是好玩的总是让着我们。
母亲说二姐其实挺聪明的,小时候上学时学习也不错,但是由于家里穷,孩子又多,所以总是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所以老师也看不起,同学也看不起,所以慢慢的就不想读书了,所以才上到四年级,二姐就辍学了。
每当谈到这个问题都能感觉到二姐的不舍与遗憾。
二姐很能干,家里的伙计什么都不在话下。下地、缝补、做饭……都是农家里一流的高手。
我最喜欢就是二姐炸的带鱼,她那双手总是能把简单的食材做的丰富多彩。每次回老家,二姐总是想着法的为我做好吃的。
那年,二姐出嫁了,嫁给了同村的一户人家,他们夫妻相爱,相继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在他们辛勤的的付出下,盖了大房子,生活越来越好。
那年,大女儿考上了大学,毕了业,结了婚,有了孩子,工作也很好。
那年,二女儿接了婚,开了自己的店,有了孩子。
那年,儿子大学毕业了,参加工作了。
那年,……
时光荏苒,生活越来越好。
可是,就在这个当口。怎么能病了呢?
寒假回家的时候,二姐住进了市里的医院,要做化疗。看着她日渐消瘦和无助的眼神,我的心痛极了。她一直说,她这个病是没救了,根本就不想来医院,白花钱啊。我的眼泪就止不住的留下来,我说,别胡说了,你才多大,好日子还多着呢!
她说,话是这么说,可是……
我不敢对视她的眼睛,我怕我哭出声来。
我可怜的姐姐啊。
那次三姐还是张罗了一桌团员饭,我看二姐那天吃了很多,她说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这么饱了,我们尽量不谈论她的病的事情,我们只是挑一些我们小时候快乐的事情。但是我能看出来,就算她笑也有意思哀伤挂在脸上。
吃完饭出来的时候,二姐吐了口痰,我看到了痰里的血丝。我知道二姐的病已经很严重了。
寒假结束后,我回单位上班。时时通过三姐了解二姐的情况,接到的消息是一天比一天恶化的消息,我的心里越发的悲凉。
二姐也许要离开我们了。
二姐还是走了,终于没逃过这凄冷的冬天,极不甘心、极不情愿地走了。母亲说:二姐几天前还吃力地、断断续续地、含混地念叨她不想死,说和我们这些亲人还没处够。可这世界不留她,取走了她刚过50岁的生命。
她走的时候我没有回去,寒假时的见面竟成了我们最后的一次见面。
现如今二姐离开我们已经一年多了。
昨天夜里,我又梦到二姐了。梦里,二姐站在老哈河边青草地上,河水清澈天空湛蓝。她穿着白裙子,舞蹈唱歌。我站在河的另一边,看着她的长头发在风中飞扬,我拼命喊她,嗓子却哑哑的发不出一点声音。我听不见她的歌声也看不见她的脸,但我知道她在流泪,二姐你在伤心什么?不知从哪里飘来了萧声,如泣如诉,我被裹在这声音里离你越来越远。
常听人说,来世再在一起。苍天在上,真有来世吗?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二姐,二姐你不要哭啊。
我那苦命的姐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