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快乐学堂
学堂位于一个山坡上,有三层院子,每层有6个大房间,共18个房间,其中有两个房间是宿舍,一个房间是食堂。背后是一座小山。
学校有个大黑门,门旁有一个门房,一进门房,就会看到一个细高个子跟竹竿一样的长腿看门女人,她一般不说话,只要见有人进来,就先送上一张大饼和一壶水,然后问你来是上学的,还是有别的事,如果是上学的,她就出来敲响门口树上挂着的一个钟,钟响三下,校长就会出现。
小悦安然地坐在门房里,吃完那张大饼,校长乌丝就出现了,乌丝校长头戴四角黑帽子,身穿一件绣着仙鹤的黑袍子的,向校长乌丝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说了最近的生活经历,校长看了一下跟着的大发,然后就同意快乐公主小悦入学,但大发不能当学生,只能在学校里当生活老师,给孩子们打理生活上的事。
学校有五个班级,分别是工部、农部、商部、学部和兵部,学生的人数没准儿,有时人多,有时人少,约在30-50人之间。老师的人数也没准儿,因为经常有特约老师前来,也有不速之客自告奋勇过来教孩子们点儿知识。
这是一个只要每年报上名,然后就可以在一定的自由范围内自主学习的地方,最大的好处是免除一切费用,最大的坏处是一般只有皇室贵族子弟才能入学。其他想入学的人只能坐在门口吃大饼,喝水,然后被校长拒绝后黯然离开。
有时也有在门口吃了101张大饼的人,感动了校长,被批准入学的,但那是极少出现的。
入学的第一个步骤是登记,然后发放生活用品。到了门口登记室,门岗坐着个胖老头,光头,没有一根头发,亮的可以当灯泡,两只绿豆眼小到几乎看不见,找了半天,才在脸上找到,哦,原来眼睛在这里。一张嘴还露出两个大暴牙。
最奇怪的是他耳朵上还挂着一只大银环子。小悦捂着嘴,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声来。胖老头名叫哈梭,一见小悦,两眼立马就大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在一个灰暗的外表下,掩藏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登记完,哈梭带小悦到日用品储藏室领东西。先领了常用的脸盆、牙具,当然也有大发的一份。之后到服装室,小悦的眼睛亮了,如果你挨的足够近,可以听到她的眼皮都在唱歌,因为房间里有全都是衣服,各种各样的衣服,其中就有她最喜欢的蓝色泡泡裙。
当然这些衣服都是皇宫中淘汰下来的,一般有七、八成新。每个女孩子只能挑选七套,包括一件睡衣,这是他们一星期的衣服,每星期都可以根据季节再更换一次。男生就没那么麻烦,一星期只给两套衣服和两件睡衣,可以替换过来就行。
乌丝校长常说,一个女孩子,名声是很重要的。再没衣服,每天也应该穿不同的衣服,如果每天都穿同一件衣服出现,人家会以为你没有回家。
小悦进学校的第一天,下了一场大雨。操场是新垫过的,厚厚的黄土,被雨浸透了,沾在小悦的鞋子上,又厚又粘,令人很不舒服。学校的作息时间是早上5点半钟起床,收拾床铺,洗脸刷牙,老师们5:50开始开早晨例会,有什么事或是好的建议都在这时跟乌丝校长说说。
6:10早会结束,开始晨练,先是列队跑步,跑1000米,接着是兴趣练习,大家散开,做点自由活动,可以打拳,踢球等,7点钟早练结束,食堂开饭。
小悦哪里受过这样的管教,虽然大发在前一天已经跟她说了作息时间,她仍是一觉就睡到了7点,什么都没赶上,乌丝校长早已发现小悦没出现,但他不动声色,做完运动后,安排大发来叫小悦吃饭。
大发现在已经是一个生活老师,其实就是厨师兼清洁工外带宿舍管理员。他现在已经是两只眼了,头上带顶白帽子,帽子下飘着黄色卷发,身上穿着件白大褂。从外表看已经算是很迷人的高个帅小伙,而不是原来的那个独眼怪人。
小悦听到大发的喊声,马上穿上衣服,从床上跳起来开门,大发给她梳好小辫子,说了学校的作息时间,小悦才知道第一天就违反了学校的纪律。
到了食堂,就看到她的几个同学。这几天同学较少,只有十几个,有胖的也有瘦的,穿着各种奇形怪状的衣服,安安静静地坐在桌边,每人面前放着一杯奶,一块面包,一小盘子水果沙拉和一个白水煮蛋,正等人到齐后一起开饭。
老师倒有二十多个,老师与学生们混坐在一起,饭菜都差不多,有的学生吃完自己那份,就举手要求大发再给添上一份。有几个花痴女生已经了添了两杯牛奶,三块面包,吃不完就给男生,然后再让大发给拿。
一会儿乌丝校长出现了,他在窗后观察了半个钟点儿,发现自从大发当了厨师,女孩子们多叫了不少东西,长期这样会导致食物浪费,食堂亏损,女孩子要是长胖了更是麻烦。生气了,于是吃完这顿饭就把大发调到清扫站去,觉得这样学校的卫生状况会好很多。
果不出校长所料,自从大发开始做保洁,女孩子们都会多走几步路把垃圾送到清扫站。那怕是一个小纸片,也值得她们跑一趟。如果大发能跟她们中的一个说上一句话或是给一个微笑,那其他人会嫉妒好半天,也会找出各种理由,把脸洗上3遍,穿上自己最干净漂亮的衣服,象花蝴蝶一样去清扫站扭上一扭。
校长对这种状况很满意,女孩子们的痴迷热情顶多持续81天,她们很快会发现大发只是个没有家产的穷小子,把他当风景看还行,当未来丈夫是很不合适的。而学校的卫生和让学生养成保持清洁的习惯才是第一位的。
每天吃完早饭就开始上课,小悦第一个月的课程是在农部学习农业。每天早上先在室内上两小时理论课,如插花、园艺、浸种、播种、浇水、施肥等等,剩下的时间就到外面菜园或地里实习。
这天,快乐公主小悦与几个同学一起,跟着魔豆老师学种菜。这几个同学分别是,阿密、萨克、乐购和芬奇。阿密是邻国的一个小王子,长着个大肚子,整个人都是圆滚滚的,头上总是喜欢戴个扁帽子,上衣上缝着一个大口袋,里面总是装着各种各样的零食,有米饼、巧克力、烤薯片、干鱼片、各种豆子和爆米花,时不时低头翻翻,往嘴里搁点儿。
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吃东西,但更爱给别人东西吃,总也分不清给别人东西的时间和地点是否合适。别人一般都不接受他的好意,因为只要看到他的肚子,就觉得很没胃口。
如果碰巧被乌丝校长看到,那更是糟糕。乌丝校长向来注重因材施教,他的意见就是,阿密王子因为乱吃东西发胖,但没关系,因为他将来不用做事。而普通人如果也长那么胖,就不行,一来影响形象,将来不好找工作。
二来就是找到工作,如果太胖也没办法弯腰下蹲,必将导致失业。三来吃馋了会导致这些学生养成追随富人的坏习惯,他不允许自己的学生贪图一时口腹之快而失去独立人格。
萨克来自一个富商家庭,他长着一张瘦脸,两条细长腿,走起路来一阵风。乐购是一个庄园主的儿子,那张脸上,嘴永远是两个角朝上翘着,眼向下弯着,一副笑模样,口袋里总装着不同种类的东西,他的名字大家都不记得,因为他最大的爱好就是采购,就叫他乐购。
这几个人中只有芬奇是个女孩子,是乌斯国王的小女儿,尊贵的似懂非懂公主。平时扎着四条麻花辫子,碰巧今天穿着绿上衣,白色短裙子,她自己就象一棵小白菜。大家都嚷嚷要把她种到地里。魔豆老师头是光的,一根头发也没有,人矮胖矮胖,总是穿着件土黄色的上衣,怎么看都象是一颗土豆,在地上欢快地轱辘来轱辘去。
他的本名叫什么大家都记不住,叫他魔豆老师,他就愉快地答应着,有人好奇地摸摸他的光头,他也不生气。
种白菜的步骤是,先洒种子在秧田里,等长到10厘米高时,再把秧苗移到大块地里。今天要做的就是把白菜的秧苗一棵棵移到大块地里,魔豆老师嘱咐种时需要注意株距和行距。阿密王子肚子大,弯不下腰,说早知道今天做这事,就不吃饭了。小悦心想,就是不吃饭,你那肚子也照样不小,还是弯不下腰。因为有他这个大肚子,大家只好分工做事。
小悦和芬奇负责把白菜苗用小铲子从地里一棵棵挖出来,小悦因为有在药店做事的基础,做起事来既快又好,而芬奇就差点儿,而且她还很贪玩。一会去抓蝈蝈,一会儿蹑手蹑脚地拍蝴蝶,一会儿又开始坐在地上撒娇。
乌丝校长总是在她意想不到的时候神一样出现在面前,拿眼一扫,立马就把芬奇吓的跳起来,慌慌张张接着做事。虽然她每铲三棵,就会害死一棵白菜,但毕竟没有闲着。
阿密负责跑来跑去运菜秧兼减肥。乐购和魔豆老师接手把白菜种到地里。乐购一边做事,一边嘴里哼着歌,唱着,“我的老师,他本姓乌,因为爱吃魔豆,大家都叫他魔豆老师。”种完后由萨克负责提着水桶,拿着水瓢,一瓢一瓢挨个给白菜浇水。
萨克人如其名,做事极其利落,两条长腿忽忽悠悠,飘来荡去,过了两个小时,就看到浇过水的小白菜耷拉着头整齐地在菜畦里排列着。
种完小白菜,魔豆老师让大家坐在地旁大树下休息,胖子阿密王子这时开始说话,“要是有点儿水喝多好”。芬奇也开始想念她的酸牛奶,乐购想着门市上卖的苹果酒。这时乌丝校长穿着黑长袍,牵着一只白色长毛狗出现,这只可爱的狗拉着一只双轮带盖小车,打开车盖,里面放着一只玻璃杯子和一只铝水壶。
还有一个大盆子,里面放着一只红艳艳的大苹果和一把小钢刀,还有一堆小面包,每人能分上一块,说这就是他们这些人的中午饭,种完白菜就开饭,吃完饭要去地里摘棉花。
魔豆老师忙着把苹果分成小块,同学们一人吃了一块。但只有一只杯子,怎么喝水呢?只见乌丝校长笑咪咪地倒了一杯水,做了个示范,把杯子高高举起,一抬头,离嘴巴很远,水往嘴里慢慢倒。这样用,一只杯子可以供很多人重复,也不会脏。
快乐公主小悦也跟着大伙喝了一杯水,觉得这种合理利用资源的方式真是有意思,接着她又倒了一杯,刚想喝,发现前面栎树枝上停着一只可爱的鸟,乐购也看到了,就接过杯子,“小悦,看我的!”
然后撒开长腿向前跑了三步,猛然跃起,把手中的水向空中一扬,然后赶紧往回退,想用水把鸟给激下来,结果鸟飞了,乐购却淋了一头水。小悦哈哈大笑了一通,忙把杯子接了回去。休息时间结束,校长给每个人发了一块布,还给了四只大口袋,让他们去东边地里采棉花。
棉花田位于快乐学堂的东部,大约有五亩地大。是棉花和绿豆间种的,也就说,种一列棉花,种一列绿豆,种一列棉花,然后再种一列绿豆……绿豆的豆荚还没有完全变黑,也就是没有成熟,因此不用管它。
而棉花已开的很茂盛,远望去白花花一片。萨克拔腿如飞走在最前面,阿密挺着个大笨肚子落在最后。芬奇走一步扭一扭,走两步回回头,她已经没心做事,只想早点结束工作。乐购追着一只癞蛤蟆,它跳一步乐购就走一步,它跳两步乐购就走两步。芬奇小心翼翼地捏着一只花蝴蝶的翅膀,一边走一边拨拉它肚子上的花粉。
小悦和魔豆老师正小声说着点什么。仔细听,原来是说明天晚上,快乐学堂有个大的跳舞会,到时校长会带着男孩子和女孩子们去参加。也不知道他们采了多少棉花,反正到晚上,小悦和芬奇吃完牛奶麦片粥,就倒在床上睡着了。直到半夜,长腿看门女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