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海子和他的诗

姐姐 , 今夜我在德令哈 , 夜色笼罩

姐姐 , 我今夜只有戈壁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姐姐 , 今夜我在德令哈

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 ...... 今夜

这是唯一的 , 最后的 , 抒情。

这是唯一的 , 最后的 , 草原。

我把石头还给石头

让胜利的胜利

今夜青稞只属于他自己

一切都在生长

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 空空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1988年海子在德令哈写下了这首不朽的诗篇。2017年我躺在德令哈的一张床上,读这首诗,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就是诗歌的魅力吧,仿佛一双温柔的手,轻轻触摸了一下,你灵魂的最深处。

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德令哈在柴达木盆地内,海西州州府所在地。这个小城因为海子的渊源而笼罩上一层神秘浪漫的诗意。为了纪念海子,市内建有海子诗歌纪念馆,每年的七月,还会在巴音河畔举办海子诗歌节。

海子笔下这座荒凉的小城,30年的光阴,已经变成了一座美丽的高原新城。八百里浩瀚戈壁上,这座曾经孤独空寂的城,夜晚霓虹闪烁。

德令哈的夜色

海子成就了文学意义上的德令哈,让它从默默无闻到众人皆知。吸引着人们纷至沓来的不只是海子的诗,还有神秘的“外星人”,绝世的美景和传说。

小城的西南方有一处外星人遗址,周围寸草不生的山洞里,发现了2300年前的“铁管”,“铁管”的一些成分在元素周期表遍寻不着。附近还出现了中国首个神秘怪圈,更增添了神秘莫测的魅力。

如两面熠熠发光的宝镜一般美丽的可鲁克湖和托素湖,这两湖一大一小、一淡一咸,被称为情人湖,动人的传说在此间久久流传。

德令哈,是个诗意的、神秘的、荒凉的、美丽的让人不能平静的城。

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

10月,德令哈的夜很温顺,马路很宽,建筑很新,小城很干净。晚上八点,大街上已经人车稀少,只有那些闪烁的灯箱广告招牌晃着你的眼,告诉你这不是一座空城。寂静,依然是这个西北小城的底色。

走过几条街,找到一家超市买日用品。超市太小了,货品不齐全。老板建议我们去当地的一家大超市购买,那家关门的时间不确定,要尽快赶过去。

旅途的劳累,我们疲倦不堪,嘴里应承着,行动上却不自觉的迟缓。老板焦急地把我们送出门外,指引着路线,一再叮嘱我们要快些再快些,让人哭笑不得的热心肠急性子人。

走出一段路,背后好像还能感到超市老板那催促的目光。突然,觉得这个小城温情脉脉。这个空空戈壁上的驿站,曾经慰藉了多少旅人的寂寞疲惫。海子,他是其中的一个吗?

中秋将近,一轮明月,挂在德令哈的上空。皎洁的月光匀称地给小城渡上了一层银边。我抬头望着月亮,德令哈的月亮也曾照在海子的脸上吧,毕竟他曾两次入藏,往返四次路过这里。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天才诗人的生命之火,诗歌之火却早已决然熄灭。

德令哈的月亮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认识海子,大概是从课本上那首《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开始的吧。语文老师说“这首诗描绘的是对生活的热爱,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老师说的都对,我们不懂诗歌,我们考试要拿满分。所以,听说作者已卧轨自杀的事情,不太理解为什么写出那么清新温暖诗歌的一个人要自杀?

后来才明白,全是误解,再读那首诗读出的全是作者的绝望和悲凉。就像这首《日记》,诗中的姐姐,应该是海子的亲密同事兼知己P,P已婚有丈夫和孩子,老家在德令哈,迫于世俗的压力,而和海子保持了距离。一段爱而不得,痛苦绝望的感情。

海子的几段情都浪漫而波折,深爱的人都没能在一起,也被认为是引发他自杀的导火线之一。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用在他身上倒也妥帖。一个敏感、单纯、偏执的诗人,一个超越了世俗的天才,在这凡尘俗世中,每一步想必走的都极不自在。不如离去,用死亡为自己立一座丰碑,也成全了自己的诗名。

我平时很少读诗歌,真的读不懂。对海子也了解甚少,他属于那个像梦一样美好的诗歌年代,我无缘参与。

只是这一次,在德令哈,我被这首《日记》感动,被德令哈的月亮收留,这是一座适合想念的城。

遇见,一首诗,一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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