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汗流浃背中突然醒来,大口大口地深呼吸,一杯冰凉水从喉咙滑下,努力想使自己平静下来,从五年前的那个夏天开始,越想忘却,越是梦魇萦绕,许久不得安宁,不堪的是遗憾、后悔、更多的难过。
国大小四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虽然居住地并未隔多远,但是真的奇怪,我竟从未遇见过你一次。更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你眼睛上的那副眼镜,起码能赶超五六个玻璃盖了吧,牙齿明明很白,但是却突兀地裸露在外,让同学们觉得不适应的你,时常便会引来嘲笑和疏远,这可能是每个转学生的共性吧,要么备受欢迎,要么,无视到最后期末总结了都不知道班上会有这么一个人。孤僻和有钱可能是我给你定的第一标签,那时的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发育不太良好,导致讲台下面的第一排成了我的专属位置,而你,因为恰好赶上老师上课,所以便被匆匆搬了个位置坐在我身旁,我很认真仔细地盯着你看了好久,你竟然羞涩地脸红了,我笑了一声,后来,我们就熟悉了。
惊讶是在第二天,和往常一样,坐熟悉的车辆熟悉的座位去学校,却在最后一排见到简单干净的你,憋了很久,最后还是在上课的时候偷偷写了个纸条问你,你家也是在XX区吗?你很轻地点了个头,我也便没再多问。只是后来的每一天,你都会提前在大巴上为我占好位置,和我一起去学校旁边那家三块钱一碗的粉面店麻溜地换着碗里的食物吃完去学校,那时的叔叔阿姨总会看着我们俩笑,时间一长自然而然的会给我们俩多加点牛肉和酸菜,那是我们的最爱,一晃小升初就得到了,不知不觉,我们也走过了九个春秋,三个年头。
慢慢地生活里到处都会有你的影子。学校,唯一的那条街,那个超市,那个网吧,那个粉面店,那辆大巴车,那些一起走过的田野小溪街道小亭子寺庙,都造就了童年,有你的童年。
你说你从一出生就有深度近视,牙齿也自然往外突,后背也是一直都这样,明明足足比我高了一个半头的身高,愣是像个小老头子一样,我总是会这样笑你,你也不生气,只是摸着鼻子笑笑。那个时候的我们是真的开心快乐,那时候的感情也真的很简单纯粹,那时候的我也是真的不会介意你的外表,因为你就是你,陪着我的你。
和所有正常的升学一样,我们去了同一个学校,只是,初中三年里再也没有同过班,我身边的同桌,更是换了一个又一个,没能换到你。我努力上课听课,努力做作业,努力成为一个好学生,只是比起那是羞涩懵懂的我们来说,中间因为逐渐的熟稔多了一层若隐若现的隔膜,见面会尴尬,会不好意思,会有那么多那么多想说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那时候最喜欢的事就是趴在三楼的阳台上,看着从下面路过的你,每天都是,三年来从未变过。
喜欢从好朋友那里收集你在班级里的消息,那时的我们早熟得厉害,喜欢这两个字,在心里发芽却怎么都说不出口,逐渐纽成心里的一股绳,你想为之努力并且想让他知道,你开始在学校活跃,成绩也前列,穿不一样的衣服,和他在同一个地方偶遇都会开心良久,这种莫名的喜欢,最容易忽略而又最致命的便是我们三年来真的从未说过话,真的没有,可是眼神里,都莫名的复杂。
你开始叛逆,会有三五成群的兄弟,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所有老师同学都知道学校有这么一个捣蛋的你,每每听到我都会噗嗤一笑,心想当初那个羞涩的小男孩,居然也会这样呀。简单纯粹的喜欢,就喜欢你的所有,哪怕你是多么的叛逆和不羁,永远都是我第一眼看到的那个你。殊不知,这份喜欢,改变了自己心里原有的一切。
你开始变得大胆,偶尔路过你的所谓的兄弟会叫住我,喊我嫂子。我当时心里是莫名一惊,看了你一眼,你躲开了。你还是以前的那个你,对自己明明特别在乎的东西用以不屑和害羞的样子,而我也不知道,你这样的态度,到底后来伤害过我多少次。
快毕业前的一个周末,我刚从学校复习完出来,你们一群人就在门口,我假装若无其事地有过,你的兄弟叫了我一声,说有事找我,我看了你一眼,你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当时心里很受伤,我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可是你连一个告白的勇气都没有吗?让我看不起呢。
你看故事永远都是这样,小时候我们形影不离,开心并且快乐着,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互相喜欢着,但是最好笑的是我们整个三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你看着我走过的身影的时候,会不会也内疚,内疚自己的没勇气。我们各奔东西,去了不同的高中,真的就这样,再没有联系过,那和夏天,你给我沉默,我给了你一个背影,从此,陌路。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在爱情里,已走远,已失去,在那些缄默的日子里。但是现在我已不再后悔,因为明白,那些始终是我们心里最美好的存在,一切都会以另一种形式继续存在前行。嘿,那个远方男孩,祝你幸福。
爱情里所有的傲娇,铸成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