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HEPING 文：OUNZ
2018世界杯，一场几乎是有史以来最激烈的鏖战之后，4:2 法国最终夺冠。但看过这场冠亚军决赛的人们似乎认为，无论法国还是克罗地亚，都是胜利者。
一个只有四百多万人口的小国的国家足球队，在一个聚焦世界眼光的球场上告诉人们，在克罗地亚人的意志中，什么叫勇敢，什么叫坚毅，就像他们以铁与血的力量最终获得国家的独立一样。克罗地亚，你依然的伟大的胜利者。
不错过世界杯，当然也不能错过克罗地亚，不能错过亚得里亚海东岸绵延的海岸线，还有那个众星闪耀的老城扎达尔。
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01
克罗地亚国家队不但先后杀入2018世界杯八强和四强，还在半决赛中一举击败英格兰，最后和法国队争夺冠军桂冠。结果棋差一着，屈居亚军。但没有人认为克罗地亚是失败者，而且仿佛一夜之间，媒体和世人忽然对这个亚得里亚海东岸的陌生小国刮目相看。
回看一路走来的艰难赛事，有些细节依然历历在目。因为门将苏巴西奇（Danijel Subasic）七月上旬的两场关键性比赛中扑救点球让全队获胜，仿佛他拯救的不是一场比赛，而是拯救了一个国家。难怪那天连美女总统科琳达也亲自到球场助阵，在获胜的那一瞬间跳了起来。
让人忘不了的当然还有荣获本届金球奖的队长莫德里奇（Luka Modric）。无论那一场比赛，当开赛前瘦小的他和比他几乎高出一头的对手队队长握手的瞬间，人们几乎要怀疑这就是比赛结局的一个不祥暗示。但结果却会告诉你，足球永远是坚毅和智力的综合性角力。不论比赛如何惨烈，他的技术动作始终潇洒、精确且充满想象力，即使体力耗尽，莫德里奇永远都在继续奔跑。而场下，莫德里奇更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令人折服，他低调温和，谦逊。莫得里奇仿佛是克罗地亚的一个隐喻。
莫德里奇和苏巴西奇拯救了克罗地亚。特别是与俄罗斯一战中，苏巴里奇在终场最后几分钟的神奇扑救，不但永远留在克罗地亚的足球史上，就是在世界杯历史上也毫无疑问地留下一笔。
02
很少人留意，无论莫德里奇也好，苏巴西奇也好，前者1985年，后者1984年，分别出生在克罗地亚的扎达尔（Zadar）。这也是我们为什么钟情扎达尔的原因。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在扎达尔足球俱乐部（NK Zadar）培养成才。扎达尔是他们人生起步最重要的地方。在这里，大街、小巷，绿草地，他们踢过球的旧停车场，我们也许会遇到莫得里奇，看到他们当年行走的足迹。
不过对旅行者而言，如果不留意足球，扎达尔是一个很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它位于克罗地亚中西部沿海，与亚得里亚海对岸的意大利隔海相望。我们曾从北面的斯洛文尼亚进入克罗地亚，仅在北面几个海边的小镇奥帕蒂亚、普拉和罗维尼停留过。当时有心继续开车南行到扎达尔，google一下，还有比较远的路程，就此折返北上，那次硬是缘悭一面。
我们这次是专门慕名而去的，因为2016年扎达尔被评为“欧洲最美的十个城市（Best European Destination）”。
03
和所有欧洲老城相近，扎达尔老城堪称美丽的明珠，在半岛一端，三面环海。
我们下午在新城这边乘小艇摆渡过老城，每人0.5欧元，虽小有风浪，但非常平稳。划船的船夫坚持不收我们的一点小费，说，你们返回要过渡的话，最迟可以到晚上9点。这是我们到达后第一个打交道的扎达尔人，可见虽历经战乱，但本地民风纯朴，为人的友善。所谓国家形象，其实刻画在每一个普通国民的身上。
别过船夫，上岸，面前是老城的坚固的城墙。据说原来城墙前是一条护城河，后来不知为什么给填了一部分。
这个城市有着复杂的血脉。从建筑上看，精致而华丽，风格与对岸的意大利很接近，也不用奇怪，因为历史上，15世纪这城就曾在威尼斯共和国的统治下，到19世纪又被奥地利帝国统治，直到1947年，它还属于意大利。
后来的历史变迁就更让人唏嘘，1947年后，克罗地亚成为南斯拉夫联盟的一部分，到上世纪90年代，中国已是改革开放的盛世，南斯拉夫却成了一个内战的火药桶，战火让生活和城市都百孔千疮。上面说过的天才球星莫得里奇，其祖父也在此乱中丧生，莫得里奇本人则侥悻逃生。
所幸，1991年克罗地亚和斯洛文尼亚同时脱离南斯拉夫宣告独立，扎达尔成为这个新国家的城市，并且迅速从战火中重生。
在扎达尔老城的小街上散步是一种享受，七拐八弯，大石块砌成的地面，历经岁月研磨，光洁如镜。不时有小广场，周围是教堂等让人叹为观止的古老建筑。扎达尔的城市结构，在古罗马时期就形成了，中世纪形成的城市外形，一直保持到今天。城中细节，既有大城的气度，也有小镇的雅趣，处处闪现扎达尔人的城市智慧。
在威尼斯人的治下，城市繁荣，文艺复兴之风从彼岸吹到此岸，有多少文学艺术人才从这里诞生，如艺术大师塞贝尼科就在这里出生，并在这样的熏风下成长。
04
不要以为扎达尔只有古典的优美。城市的现代艺术呈现也有过人之处。老城东北沿岸的“海风琴”设计，也是一绝。艺术家在堤岸上设置长短不一的孔洞，利用海浪前后和力量不一的冲击，发出不同的乐音，故称“海之风琴”。风琴之上有一圆形小广场，上铺有太阳能感应板，白天光鉴如镜，让人不由自主在上面舞蹈。晚上，如从夜空俯视，广场地面则发出缤纷的光芒，如亚得里亚海上的七色彩虹。让扎达尔老城的这个半岛，熠熠生辉。
沿海堤向南行，不意走到南面的扎达尔大学。大学的各个院系，建筑古典中透着现代，是老城充满书卷气的一隅。推开窗门，是诗意充盈的“面朝蓝色大海”。据说克罗地亚的第一部小说和第一批克罗地亚语报纸，也是诞生在这个不大的老城里。
入夜，横街窄巷里的小店、咖啡馆和餐馆比白天热闹。我们在一家吃意大利菜的餐馆进餐，忽然有在威尼斯的感觉。
莫得里奇在扎达尔的海边也有一栋小房子。他在球场上叱咤风云，身价数千万欧元，生活中却为人低调。有人问他为什么住这么小的一个房子，他说，我们就四个人住，我妻子、儿子和女儿。房子要是大了，不是还得操心多出来又用不上的那些房间，不是吗？
据说德国足球明星马茨·胡尔梅斯（Mats Hummels）也看上了扎达尔，它在离莫得里奇家只隔几个门的地方，建了三栋别墅，可见此地引人之处。据德国《图片报》援引民调机构Innofact的民调结果报道，这位德国国家队后卫胡梅尔斯是“德国女性心目中最性感的世界杯球员”。
扎达尔，以我们去过克罗地亚几个小城的有限体验，相信不过是克罗地亚众多熠熠生辉的优美小城中的一个。
常有人问，克罗地亚是否还是一个在战乱中的国家？哪里是否危险和一片混乱？
1991年独立后的克罗地亚，已经快速成为一个低调的发达国家，是欧盟大家庭中的一员，经济以第三产业为主，旅游业是国家经济的重要支柱。我们开车在克国旅行，公路很好，城镇干净整洁，建筑古风犹存，我们住过的小酒店都很雅致，特别是我们遇到的人都很友善，英语的普及水平也很高。
克罗地亚人酷爱运动，足球和网球，并列为国家的第一运动。
2018世界杯，一个莫得里奇，一个苏巴西奇，让扎达尔在众星闪耀的城市群的夜空中脱颖而出。不是吗？
2018世界杯决胜，亚军克罗地亚国家队，依然是伟大的胜利者。
（附：我们去过的几个克罗地亚小镇，各有各的精彩：）
我们从斯洛文尼亚的卢布尔雅那直接开车去亚得里亚海内湾边上的奥帕蒂亚（Opatija）。
之后，我们从奥帕蒂亚到小镇罗维尼，就住在小镇边上的一幢漂亮的民宿里，只要步行几分钟就可以到镇里。有一天，我们开车到普拉，这是一个港口城市，在伊斯特拉半岛的最南端，那里有很多古罗马的遗址。著名的爱尔兰作家乔伊斯曾在那里生活过。这一带在海边，餐馆里的海鲜最好。
罗维尼是我们逛得最仔细的小镇。完全的意大利风格。当然，这个地方多年前是威尼斯共和国的一部分。
(2018.7.16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