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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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又想你了!在深夜,回忆的潮水一波一波的涌上心头……

还记得三年前您离开我时的样子……

您就那么安静的躺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您竟然没等您最疼爱的女儿赶到您身边,就匆匆闭上了眼。我拉着您的手,大声哭喊着:“爸,我回来了,您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您的女儿啊……爸,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无论我怎样哭喊,您都没有像以前那样对我有求必应,就任由我握着您的手,让您的手在我手心里越来越凉,直到没有了一丝热度。

听人说,人在去世时谁在跟前谁就是亲人,难道我们做了一世父女,到最后走时您对我失望了,您不想要我这个女儿了吗?每每念及此事,我就心存愧疚和遗憾。

爸,我不是个好女儿!我不能原谅我曾经对病中的您的伤害。记得那次我回去看您,妈妈发了不少牢骚,因为心疼我妈,我就对您发了火。我责怪您不该把我给我妈买的手机您拿着用,您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声说:“你妈不拿我才拿着用的……等我病好了,我去绕岭自己买块……我那块不好用了……”爸,写到这里我泪流满面,我依然不能原谅自己当初的混账行为,其实我知道,您不过是因为一直躺着不能动,妈妈不能一直陪在您身边,您想找人说说话而已。

爸,久病床前无孝子,说的应该就是我吧?这件事是我心中的痛,我都不敢对别人言说,我想我永远无法释怀了。

爸,我现在真的特别想您!任由泪水打湿了枕巾……

爸,想起咱们父女俩的最后一面,我就觉得我好傻。我像安慰普通病人一般嘱咐您:多吃饭,别跟我妈吵,心情好一些……您笑了笑,说:知道,放心吧,我没事……您回去上班吧……您无法起身,只用您仅能活动的手臂对我摆摆手:走吧……

爸,这是你最后一次跟我说话。三天后,我们就阴阳两隔了。如今,我想起依然泪流不止,我怨自己粗心大意,其实我妈已经说过,您那几天吃的很少,睡的多,醒时少,我为什么没想到您可能不久人世?我为什么还要回去上班?我为什么不能请假陪陪您,尽尽最后的孝道呢?我恨我自己!

爸,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如今想起,我愧不敢当,而爸您却是我的守护神,您是我的知心人。记得12年我离婚后,让妈妈感觉特别没有面子,我回家,妈妈把我痛骂了一番,我哭着离开了家。刚出村口不远,您就骑摩托车追上了我,您要送我去五里地远的绕岭坐公交车。路上您骑得很慢,您宽慰我说:“别生你妈的气,你妈脾气不好,等她气消了我再说说她。只要你觉得你的婚姻不幸福,那就别凑合,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靠着爸爸您的背,泪水潸然而下,我感觉到了从未体会过的温暖,您的认同与肯定让我受伤的心有了依靠。把我送上车,您骑着摩托跟了很远,花白的头发在风中竖着,我站在车尾跟您摆手,您就看着我笑,满眼的不舍与牵挂。那场景我永远不会忘记。因为有您的支持,我才再有勇气回到家,才有机会再享受您们给予我的关爱。

爸,想起您都是千般好,您值得我为您骄傲!您是家里的长子,弟弟妹妹五六个,您从小吃苦耐劳。听妈妈说,您年轻时候会织毛衣,出工时别人帮您拿着家伙,您就可以边走边织;晚上歇工回家,您也不闲着,奶奶不让您点灯,您就在月亮地织。为此吸引了村里不少大姑娘,妈妈就是其中一个,不然当时您家里那么穷,弟兄那么多,谁会嫁给您!您的手巧可不止这一点,听我妈说您还学过做衣服,这一点我就记得,因为我小时候的裤子、衬衣都是您在忙完农活时给我做的,直到后来我快上小学了,您怕别人笑话我,同时家里条件也好一些了,才出去买成品穿。

爸,您的手真的特别巧。听我妈说,您学木匠的手艺是在结婚后。那时做衣服买卖不好做,您就想换别的事做。工具自己省吃俭用买的,怎么装梁、做门窗、做家具,都是您自己研究的,我想起这事就觉得佩服您,您没有被生活压倒,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用您的智慧撑起了这个家,使我从出生就没有受半点委屈。说到这里,我还想再夸一下您:我读小学时,您的木匠铺在我们三里五村的名声在外,因为你做人厚道,大家都打听着找你干活。据估计,您那几年收的徒弟也有十几二十个吧,我记得秋收时,徒弟都来帮忙,我妈根本不用去地里干活。逢年过节,徒弟就提着篓来看您。那段时光,我妈都觉得骄傲呢!

爸,您为了我付出了太多!在您的木匠铺做的有声有色时,我小学毕业了。您听说我即将升入的中学木匠铺需要找一个临时工,您就跟我妈说想去。您说您去那里干活方便照顾我,还能认识一些有学问的领导老师……您如愿以偿,我初中四年您细心照顾我四年:我放学回去,您就已经打好了饭等我;我考试成绩不理想,您就笑脸陪着去找我老师;我想住宿,您就去找领导把我安排在老师的小宿舍里……四年啊,爸您对我是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我的父亲,为了我您牺牲了太多!女儿就是倾尽所有都无法报答您的恩惠!

绕岭中学木匠铺一呆就是十几年,直到政策清退临时工,五十多岁的您回了家。虽然临时工的工资很低,但您的下岗,无疑对您也是不小的打击。加上您下岗前的九六年,家里原本还可以的日子因为翻新房子砸死人欠了不少债的事,可谓祸不单行。您回家后,家具行业已经出了很多大型厂家,您知道您的手艺已经过时了,这一切的不顺接二连三,但它们没有击垮您,您没有抱怨,没有失落,放手开起了果园,栽上了果树;后来村里规划,果树伐了您又种起了菜。这期间,我弟弟又结婚生了孩子。我知道,那些年您和妈过得很艰难,我回去看您们,打开饭橱看不到一点肉,但您却告诉我,您们挺好。因为我也结婚有了孩子,当时境况也不如意,每次回家也只能捎点肉菜,帮您们改善一下伙食而已。如今忆起这些,心里酸酸的,爸,是女儿无能,没能让您和妈过上舒心的日子!

爸,我特别佩服您逆境中不服输的性格!您发现开果园种菜都不适合您,您于两千年左右养起了猪。您低价买进母猪,由一头到两头,到后来一百多头猪的规模。您边干边学,不会不懂的地方就找人请教,把师傅请回家,好饭好酒伺候着。终于,您改变了欠债的境况,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了!爸,养猪十二年,您一直亲力亲为,劝您别那么累,您就说:能干说明您就不老,挣个钱等有病有灾的就少拖累我和弟弟。这一干,就干到了您不能站起来的那一天。您为了儿女真的辛苦了一辈子!想起这些,我怎能不心痛!爸,您的儿女没让您好好享过一天福,真的对不起!

走了,爸,您就这么带着对我的牵挂去了另一个世界,我知道您跟我想您一样的想我,因为从您离开后我梦到您三次:一次是在我妈离世前几天您回来接她,您看着我笑得很开心;一次是我弟弟生了二胎没有及时去坟上告诉您和妈,您出现在我梦里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还有我妈烧二周前,您在我梦里打电话跟别人借钱,小姨说您可能是在另一个世界遇到了困难需要用钱……

爸,您现在过得还好吗?现在的您还愿意喝几盅酒吗?您腰腿疼的老毛病还时常犯吗?您和我妈还吵架吗?我妈其实是爱您的,不然她也不会那么着急去陪你,所以您再别跟她吵了,好吗?我知道,我们之间是通灵的,您和妈在那个世界需要什么就托梦给我啊,烧给您们的纸钱想买什么就买,不要还像活着时那么俭省……

爸,还有七天就是你的三周年祭日了,时间过得飞快,却始终减少不了我对您的思念,七天后,我会及时回家,去坟上看望您和我妈,愿您们天天开心,幸福恩爱!也愿您和我妈在天堂多保佑我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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