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转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她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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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曦转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她完了。”小安坐在我面前，面无表情地讲起昔日同窗。
“她穿着那么干净的白裙子，没有一点折痕，却很旧，一看就是穿了好几年。还有那双土里土气的花袜子。最要命的是她的表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大概就是‘大家看起来都很亲切，我希望和所有人交朋友’的那种单纯的笑容。
看到那种笑容，我还有些高兴，也许我摆脱那群人的机会来了。
那群人是班里真正的管理者。不，他们的名字我不能说，毕竟我还要在这里继续读书。
转来那天的中午，陈曦就被浇了一头冰可乐。
“你身上一股臭味，熏死我们了！拿可乐给你洗洗！”
“你胡说！你们这是捉弄人！我要去找老师！”
那群人等的就是这句话。为首的一个抬手就是一巴掌，告诉她在这个班里就要守规矩。当时班里的同学都低着头，没人敢说话。我倒是一直看着，看着她被扇耳光，看着她被推倒在地，看着她的书包被丢到窗户外面。
有一件更有意思的事，那群人把她的水杯摔在地上，嘲笑她没有喝过可乐。你看，任何事情都可以变成被歧视和孤立的理由。
陈曦下午去找了班主任。那个讨厌的女人，死得不冤枉。
她比我们大不了多少，脾气很坏，动不动就大呼小叫，还喜欢罚站，一站就是一上午。但她从来不惩罚那群人。
为什么？因为那群人家里都有钱，我亲眼见过有一个家长给她送了手机，还有平板电脑。再一个也是没证据，没人做证的。
哼哼，裙子上都是可乐，还要什么证据……
你说陈曦？她当然又挨了打。我们把她堵在女厕所里，轮流扇她耳光，告诫她这就是告诉老师的下场。
我也参与了。打了她两巴掌。陈曦是我的救命稻草。她来之前我就是那个被欺负的对象。不为什么，原因也许很多也许根本就没有。
总之我一直挨打，每周还要交一百元。因为一次帮他们拿衣服掉地上弄脏了，要赔钱，一次性交不完还有利息。
她来了那群人就顾不上我了，我也许就可以趁此机会过上安稳的日子。
我也觉得陈曦可怜，但是在那种环境下已经顾不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了，是吧。
陈曦之后一直这样，浇可乐，罚跪，扇耳光。没什么理由，因为那群人总要找乐子的。
不过她比我强，被欺负成这样，成绩还那么好，平时对其他人也很友善。后来没缘由的欺负就少了，因为那群人要在考场上靠陈曦作弊。
后来选班长，陈曦也是高票通过。那段日子她的状态特别好，在我看来简直是奇迹。
这次入团仪式？这次本来说让她当学生代表，班长，又是年级第一。
可是学校有规定，所有参与入团仪式的学生都要在学校购买一套制服。据说等到毕业典礼什么的还要穿。一套要五百块，陈曦家哪买得起？
而且听说那群人里的老大也想当代表。在全校人面前讲话，校长亲自给别上团徽，应该还蛮光荣的吧？但她成绩不行，作弊才勉强及格。
所以班主任以没有制服为由撤消了陈曦的资格，不知道怎么就让老大顶替了。其实也好理解，有钱有势什么都好办，是吧……
我听说陈曦开始曾找老师求过情，但是被骂了出来，还被取消了参加入团仪式的资格。
后来那群人庆祝的时候陈曦知道了老大顶替了自己，脸都白了。我还从没见她生过气，被打耳光罚跪的时候都没有。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扇了老大一个耳光。
那一声真他妈脆，真他妈响！全班都愣住了，我愣了一下之后差点笑出来，还好忍住了，要不然进垃圾桶的就不止她一个了。
就是我们学校操场东南角那个大垃圾桶，平时就放在那，放学之后有人来统一收拾。那天中午陈曦就被那群人架着硬塞到垃圾桶里了，衣服也扯破了，垃圾桶里还有剩的午饭呢。挺惨的，老大估计从没挨过打，那次也气坏了。
下午陈曦就……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要去杀老师，而不是那群人的老大。
我？我是不会这样去做的，还有一年半就毕业了，我已经忍了一年半，不在乎再忍一年半。反正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吧，无论哪里都不外乎欺负人和被人欺负这两种。
在这里我倒霉地被分在被人欺负的那一组，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谁让我家也不是有钱有势呢。不过也许上了高中，我会换到另外一组呢。风水轮流转，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