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韦勒克和沃伦合著的《文学理论》出版于20世纪40年代末,是20世纪西方文学研究的经典,被视为最经典的文学理论教材,深受各国批评家、作家、教师和学生的喜爱。该版本于2017新年伊始重印出版,由刘象愚、邢培明、陈圣生和李哲明翻译,基于英文原版之上,还吸纳了读者提供的意见,做了进一步的修订。
本书重新对文学做了定义,并与其它学科,如数学、科学、逻辑学等区分开来,重新探讨了文学的本质和作用。勒克和沃克超越传统文学从内部切入文学的理论思路,开创性地提出了“外部研究”和“内部研究”的分野,将文学与其它学科的关系的研究归为“外部研究”,对文学自身因素的研究则归为内部研究。在这本书里,作者的研究重心主要落于文学本身,并探讨了文学的类型、评价和文学史等问题,对今后世界文学研究起到了重要的影响。被誉为“打开经典的经典”“文学批评的批评”,在全球文学研究中拥有重要地位。
突破传统藩篱,论述理智而自由
大学我们学习的文学理论教材是由北京师范大学资深教授童庆炳所著的《文学理论教程》,它还有一个副标题:面向21世纪课程教材。阅读韦勒克和沃伦这版《文学理论》,感觉立场更为客观,带有作者个人鲜明的视角,文字更值得深玩品读。由童庆炳所著的《文学理论》教程,被划为“面向21世纪课程教材和普通高等教育’九五’规划国家级重点教材” ,本身偏向一本中国式教科书,网友评价很入门。
《文学理论教程》第一编导论便阐述了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的诞生与中国当代文学理论的建设,凸显了较为浓厚的政治性质。由韦勒克和沃伦合著的《文学理论》突破传统藩篱,俯瞰世界文学的面貌,偏向于从客观角度进行文学相关内容的探索。语言上,也脱去了顽固的理论框架,以作者个人的角度评论,笔调偶尔调以冷淡,偶尔着以激情,具有较强的个人色彩。
被媒体推荐,这本书是文学研究走向理智与自由过程中所做过的最富条理、范围最广、最具针对性的尝试。
提倡研究对象的公平性
许多文学研究者反对研究现存作家,理由是现存作家的创作生涯尚未结束,研究者无法预示他们毕生的著作,并认为他们今后的著作将为其早期的著作提出解释。
作者提出了与之相反的观点,认为既然我们可以研究过去二流的、甚至十流的作家,那么当代的一流或二流的作家自然也值得研究。
读到这里,我的内心不由升起一股敬意。从研究对象来看,不因时空而产生差异化对待。因为研究者有机会与现存作家现实地交流,并能了解他们的生存环境,这已经比研究过去的作家存在更多优势。作者认为,那些宣称等候“时间的评判”的研究者,并不知道时间的评判其实是其他批评家和读者的评判而已。而这些人,通常是因为缺乏洞察力或自身胆怯,才不愿意去研究当代的作家。
另外,作者还指出,有些人不了解一部经典作品被创作的过程,并不懂得相关的文学知识,还分辨不清哪些作品其实是师承前人哪些属于创新,因此不应该单纯地以个人好恶来做主观的评价。
此前曾听旁人批评鲁迅的作品,认为其作品特别具有装逼心理,由此恶意抨击一顿。这样冒然评判经典作品,并随意定论它的价值,实为草率。
如果是一部历史作品,那还需放置于该时代来研究。这里帮助我修证了有关文学批评错误的观点。
文学作品体现了作家的“梦”
我们常听到一个说法:文如其人,认为文章作品的风格同作者的性格特点相似,指文章必然反映作者的思想、立场和世界观。这样的定论,看似很有道理,但对于一个有着丰富创作经验的人来说,其实经不起仔细推敲。
传统的传记家会从作者的个性和生平来解释作品,这也是一种最古老的文学研究方法。但我们不能根据虚构的叙述,像戏剧和小说的叙述情节,就来做出有效的推论,以为作者就该是怎样的一类人。“莎士比亚不能为他的剧中人物泰门或麦克白的生活态度负责,他也不能具有他的剧中人物桃儿·贴息和依阿古的观点。我们也没有理由相信普洛斯彼说的话就是莎士比亚所说的。”作家笔下主人公的思想、感情、观点、美德和罪恶,不能全部与作家联系起来,他们之间不具备简单的因果关系。
我们无法将文学作品与现实的关系,理解成一本日记、回忆录或书信与现实之间的关系,它们是不同层面上的统一体。
由韦勒克和沃伦合著的《文学理论》提出了:与其说文学作品体现了一个作家的实际生活,不如说它体现作家的“梦”。
可见,不能单纯从一部作品得出作家为“何人”的结论,从而对其予以不当地评论。
除了上述“文学外部研究”内容,书中还分别论述了文学内部研究的相关知识,阐释了形式和内容之间的关系,文学作品通过巧妙地安排,如借用意向、隐喻、象征、神话等修辞手法,从而产生相应的艺术效果。
这本书理解起来并不顺利,有时候我得反复读才能把一句话弄明白。个人特别欣赏作者的言辞,以及在论述某个观点时稍具隐忍的自由感,并时时加以讥诮的语气,让整部书不至于过于严肃,反而深有阅读的快感。该版本的《文学理论》已经被许多高校指定为中文专业研究生入学考试必读参考书,是一本值得学习者深入细读的书籍。
从文学外部研究过渡到内部研究,这是研究者对一部文学作品进行批评所需历经的两大过程。由这本《文学理论》教材,我们大致可以了解文学批评的整体内容,以及所该持有的态度,而作家在写一部作品时,从选择呈现形式开始,到如何让一部作品艺术化,都值得探讨。毕竟科学和艺术不一样,前者采用“推论式”语言,后者采用“表现式”语言。那么,这套标准可以作为我们在评估一部文学作品时所参照的规范,同时也是将其与其他事物加以比较的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