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中子
在如今空前便利的电子传媒时代,有人戏称我们这一代为“网络原住民”。“刷屏”,“信息泛滥”,“社交恐惧症”等等这样的词汇相继出现,电视,手机,电脑也早已成为我们生活所必不可少。几乎现代人没人能离得开手机,我们每天毫不疑虑的接受各种信息的“洗礼”。可是正如陈丹青所说:“我们比任何时候都聪明,也比任何时候都轻飘。”
“理智的人适应环境,而世上所有的进步都依赖不理智的人。”我时常记得萧伯纳这样的诗句,也从不轻易以一己之思来亵渎信息时代所创造的辉煌成就,只是在无限繁华后,惊鸿一瞥间,做些微的反思和斟酌,做一个这样不甚理智的无名人。
没有哪个时代的人能比得上今天人们所获的信息量之多,也没有哪个时代比得上今天人们更能持有自己的观点。可是,正如柯勒律治那著名的诗句——“到处都是水却没有一滴水可以喝。”
孜孜不倦的吸收信息,可是这些信息和我们之间到底有多少关系呢?信息在这个时代早已成了别人的商品,胡乱用“新奇”的外表包装而后随意掷给我们。大量的无关,琐碎的信息,扰乱我们的思维和行动,让我们渐渐丧失如何面对真实,各自有各自的“真理或谎言”,可信息和行动却悄然离开。因而,我们好像在一个住满陌生人的拥挤社区,一个破碎断裂的世界。
活在这样世界的人们,大多不会拥有记忆,零散,多余,每一刻都能快速切入,“现在”是电子传媒时代所不断提醒的。故事发生的背景,来由,我们无需拘泥,最重要的是你看,你欣赏。你和它的相遇不过是匆匆一瞥,因此那些所要的知识,语境变得毫无意义了。“世界被割裂了,存在的只是现在,而不是任何一个故事的一部分。”波兹曼如是说。也难怪有人说,我们这个时代的特征就是“拒绝记忆”,甚至有人忧虑,电子传媒会使这个时代成为充满遗忘症患者的焦虑时代..
审视我们这个世界,你会发现,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的预言直指我们今天的现实,历史的消失不需要如奥威尔所说的残酷方式,表面温和的现代技术通过为民众提供瞬间快乐,安慰疗法等,同样有效的让历史销声匿迹,也许更持久,而并不会遭到反对。
在这样的文化媒介之下,娱乐也就当然从容上演了,表演,装饰也将是最值得研究和推新的了。那些晦涩,艰深的内容已不合时宜了,人们需要的是娱乐,简单,不用思考,拒绝记忆的东西。这样的信息才足以麻痹众人。因此难怪有学者要说,如今,除了娱乐业没有其他行业。而我担心的是,波兹曼所预言的——人们感到痛苦的不是他们用笑声代替思考,而是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以及为什么思考。
生活在信息时代,我从不有过倒行逆施的想法,只是在娱乐至死的边缘,有这样悄然的回眸,也正如尼尔为自己辩解的那样——“任何稍稍了解人类历史的人都明白,每一种思想的新工具的诞生都会达到某种平衡,有得必有失,虽然这种平衡并不是绝对的,有时失大于得,有时得大于失。我们在或毁或誉时要十分小心,因为未来的结果往往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