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慢》
她孩提时常在一个暖和下午,搬起板凳,坐在奶奶旁边,看着闲不下来的她手里拣着菜又一边絮叨爷爷偷跑下棋,以避免帮她做些事儿,奶奶嘟囔的小嘴,一开就停不下来。常一下午,就这样过去。
不懂时常烦躁的叨扰,却也知晓她并未太多在意爷爷行为,一贯纵容,像老小孩一般。两人偶尔的斗嘴,爷爷变脸般硬气和认错,都是温暖的,似是出生以来,就未曾看到争吵红眼的奶奶,因为爷爷舍不得。
“奶奶,爸爸妈妈说话声音好大,他们怎么了”年少不懂事,无心一句话,让奶奶红了眼眶,爷爷抱着她手不停上下轻抚奶奶手臂,以作安慰。孩子得到父母只是在玩谁说话声音大的游戏的答案,和爷爷奶奶一样,到最后还是会好的,但不一样了。
透露这昏黄灯光的房间,未曾有睡意的她依稀听见老人们细语,低泣声,冲撞幼小心灵。她不太懂,只是觉得有些不开心,比丢了娃娃还要不开心一百倍。爷爷叹息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终了那个夜晚,一切都陷入沉默。
“宝贝,你喜欢妈妈还是爸爸?”她差点认不出眼前女人,穿着好看的衣裳,头发也不似往常随意扎做低马尾的模样,而是打理好柔顺披在肩后,着几分淡妆,今天的母亲真是美得不像话。
父亲疲倦的眼睛早已不见当初生活赐给他的喜悦和光亮,全都消失殆尽,成了颓废。寂静有些可怕,行李轱辘声渐行渐远,她上前抬起稚嫩双手抚摸父亲已开始沧桑的老茧,她想这就是父母的爱情,美丽却苦涩,生活中消失的极快。
她慢慢长大,青涩中透露少数懂事,父亲的脸上忽然出现灿烂笑容,一个陌生女人进入他们的生活,丰富开始填充孤独,温馨却又少了份亲近。父亲会贴向女人的肚子像个傻子一般逗笑,他们共同迎接新的生命,这是爱情结晶,一如往常的她如此被期待一样。
她看懂父亲偶尔眼神中左右为难。听懂女人挺着肚子时不满,父亲还是爱她的,纵然母亲当初毅然离开,也未曾不爱她。她明白爱情中容不得第三者,即使这是个开始就有关紧要的成年人。
多年过去,鼎沸的城市掩盖不住孤独,机缘巧合遇见一个像光一样的人,发亮发热,偶尔甜的味道没有让她发腻,嘴角的微笑让她触碰到了爱情,提起便忍不住眯眼,鼓起勇气,走入神圣的那一刻,大家都是美的。
父亲唤她回去,是有些久了,通话视频中老人的鬓角已然花白,父亲的眼角也下垂了许多,该缓缓归矣。爷爷的噩耗来的猝不及防,许久不见的心慌开始刺痛,他一言不发抱紧慌乱的人,冷静装好行李,牵着她奔赴爷爷人生最后的旅程。
踏入记忆中熟悉的庭院,门口的奶奶整齐的发丝早已不见,眼中的悲伤传递她红了眼眶。牵着她的手蹒跚至牌位前,轻声言孙女回来了,转身留她一人离去,出来时,眼睛肿的不忍直视。没过多久,奶奶跟着去了,是心满意足开心的离开。他们的爱情是什么?应该是生不同时死当同穴吧。
生活小矛盾依旧存在,她的小任性在他的包容下越发放肆,似是释放多年天性。偶尔会梦回到婚礼的那天父亲母亲双双到场,如同小时候那般,结束时,一边哄着没多大的孩子,一边寻找自身的另一半,和刚才截然不同,反倒这般模样更像家一些,她笑了,笑着醒了。
身边熟睡的他依旧让人安心,撒娇般往怀里钻,他迷糊着抱紧怀中的人呢喃自己的名字,她也有自己的家了。
爱情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行踪飘忽不定,什么样子?多种形态,如迷宫,让你迷失,又让你走了出来找到最终携手一生的结果。
如果节奏太快,不妨放慢一些脚步,跟随内心,也许你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