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请她吃饭

此后几天，李一凡每天如此，只是带的咖啡换成了一杯拿铁 一杯卡布奇诺。有时，他也会顺便去下自己的烤鸡店，跟 Linda 谈谈需要处理的问题，或者帮忙存下钱。等到跟宋茜和小花更加 熟悉后，李一凡拿寿司时在她们店里耽搁的时间越来越久，这惹 得后面的大厨满脸不悦，见了李一凡没个好脸。

宋茜和小花都不喜欢她们的大厨，说他满足跑火车。一个当 厨师的，天天给她们显摆什么他有几套投资房，他姑姑如何如何 有能耐，他叔叔跟这个大领导熟，又跟那个大领导吃饭云云。李 一凡可以感觉到，有时大厨出来时，她俩故意夸张地跟他说话， 一口一个凡哥叫的亲热。

一天拿完寿司要离开时，他像临时想起的样子说“哦，对了， 为了表示感谢，我想请二位哪天空了到我店里吃饭，鄙人亲自下 厨，不知意下如何?”

“意下没问题了，你能不别那么文绉绉?。”宋茜抢先回答。 小花正在招呼客人，她边找钱边说:“我也没问题。”

  “这周天可以吗?反正你们不开门。”李一凡又问。

  “我可以，不过两点要从补习班接女儿放学。”宋茜说。

“我没问题的。咱俩到时可以开一辆车。”小花跟宋茜确认说。

定下了吃饭的事，李一凡后面几天走路都轻飘飘的。

到了周天，李一凡十点就赶到店里。Sophie 在门口看见他， 觉得奇怪，问“老板，你怎么今天来上班了?”李一凡哼着小曲 白她一眼，“我问什么不能来呢?我来了你们不能偷懒了吧? Sophie，你空了把地给拖下。” Sophie 觉察到他的异样，笑嘻嘻 地说“老板心情不错哦，你是不要接待贵宾呀?”

  “什么贵宾?别瞎打听。”

“是不寿司店的老板娘要来了?”Sophie 狡黠地看着李一凡 问。

李一凡脸上有点挂不住，顺势说:“是呀，接待美女，你们 给我好好表现。”

自从他开始拿寿司，店里的几个员工就注意到了他的变化。 首先是每天去的时后都会精心地准备咖啡，然后一扫以前的郁闷， 常常哼着小曲。

十一点刚过，一辆灰色卡宴停在了正门口，音乐声开的巨响。 李一凡寻声望去，看见小花戴了个太阳镜，正摇下玻璃给她挥手， 宋茜已􏰃打开副驾驶的门下了车。李一凡赶紧迎出去，装作吃惊 地说:“哟，两位找谁，是不来错地方了?”

俩人哈哈大笑。

  宋茜先发话说:“这才几个小时没见，你就不认得了?”

“真不认识了。大街上见了估计连看的勇气都没有。”李一 凡戏谑道。

俩人今天都是短打扮。宋茜穿了一条白色的短裙加嫩绿色的 短袖，小花则是一条牛仔短裤加白色体恤。二人身材都不错，肤 白腿长，而小花的白色 T 恤让她的胸显得波澜壮阔。李一凡说是 没勇气看，也不全是夸张。

两人选择坐在咖啡店外路旁的桌上。桌子靠着一颗槐树，六、 七米高的样子，虽然树冠不大，但树上的叶子却嫩绿可人，已有些落败的槐花依然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你们俩自带光环，闪的我都不敢靠近。”刚一落座，李一 凡又开玩笑说。

“没看出来你这嘴巴还挺甜，年轻时估计没少撩妹。”宋茜 接过话。

“你还真说错了，我这都说的是大实话。别的不说，跟你们 在一起我是有压力的，这街上来来往往的男人不知得多嫉妒我。 我这晚上回家一脱衣服，身上估计得抖落数百只眼珠子。”

  小花哈哈哈大笑摘下了太阳镜，宋茜白了他一眼。

“您就别抱怨了，好好享受这被嫉妒的片刻吧。”小花捋了 捋头发，笑嘻嘻地对李一凡说。

这功夫，Sophie 将做好的咖啡端了出来。看见小花在笑，冲 李一凡挤了个眼。李一凡装作没看见，起身从盘子里端过拿铁递 给小花。小花伸手来接时，二人指尖相碰，李一凡不由得浑身一 震，顿觉一股电流传遍全身。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拿了卡布 奇诺递给宋茜，宋茜娇滴滴地说“谢谢哥”，顺势拿起勺子舀起 上面的奶花吃了一勺。“嗯，还是你打的好喝。”她又补充说。 这时，小花加好糖，还没顾得上喝一口就呛宋茜说:“我看你是 觉得人好吧!”

“难道你觉得人不好?” 李一凡接过话问道。

三人都哈哈大笑。宋茜回呛她说:“她不敢评判好不好，老 公看得严。”

李一凡想接着问，看小花捶打宋茜的肩膀，说了一句上海话， 便识趣地没再继续。

之后，宋茜选了酸面包配培根、煎蛋和牛油果，小花选了粗 粮面包加煎蛋、蘑菇、菠菜和牛油果。而喝的，二人都选了鲜榨 橙汁。确认好后，李一凡起身进到里间去准备。Sophie 有些兴奋 地跟上来说;“上呀老板，都不错呢!”李一凡瞪她一眼，说: “别乱扯，你个小妞那么多事。赶紧去前面招呼客人去。”

周末的中午，店里的客人坐的快要满了，虽然几个员工忙的 手脚不停，但李一凡要陪两个女人说话，并没有搭手。他心想， 反正店也要卖了，是好是坏就这样了。

做好饭，榨好果汁，李一凡自己拿盘子端了出去。一出门， 看见老顾客 Rob 正靠着槐树跟宋茜和小花说话。看见他出来， Rob 跟他打了招呼，又问道:“Are they your friends?”

“Yeah, they are my girls. “李一凡笑嘻嘻地说。 “Lucky you. Can you introduce one like them to me?” 小花这时插话道:“No, we are not his girl.”

李一凡放下盘子，用中文说:“好了，别跟这哥们叨叨了， 再叨叨他不走了。”转头看见 Rob 在看小花的车，就挤兑说: “Nice car, huh?”

“Yeah, really nice. Wish I can have one one day!”

“Keep dreaming, but this lady sitting here owns it.”李一凡说

着用手指了指小花。

“Really?”Rob 有些吃惊又若有所思。

“Good on you, see you all.”说着拿着自己的咖啡悻悻而去。

李一凡已􏰃吃过早饭，所以并不饿，于是陪着二人有一搭没 一搭地瞎聊。聊天中得知，原来小花和宋茜以前是语言学校的同 学，而宋茜运营这个店完全是为了身份，两人都是上海人。

正说着，一串槐花从树上掉下来，正好落在了宋茜的头上。 宋茜一低头，槐花顺势掉在旁边的地上，但是还有几颗别在她的 长发之间。李一凡说:“你今天应该去买彩票，不过头发上还有 几朵。”小花伸手要帮她去拿，宋茜一躲，说:“哥，你帮我 拿!”李一凡跟小花对视一眼，伸手轻轻一拨，剩余的花都掉了 下来。宋茜说;“谢谢哥，我考验你呢。”

“考验我什么，我这人最经不起考验!”李一凡认真地回答。

  “我知道结果了，不告诉你!”

小花将眼睛别开，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从远处呼啸而来。阳 光此刻躲到了云里，天气似乎一下凉了很多。宋茜悠悠地说: “我喜欢兰博基尼，你们有认识开兰博基尼的帅哥介绍给我哦， 尤其是小花，身边肯定少不了这样的主。”小花转过头喝了口果 汁，淡淡地说:“兰博基尼有什么了不起，当不了饭吃。人家开 兰博基尼，给你连杯咖啡也不买，你天天坐车里兜有什么劲，再 说了，那车除了进出不方便，坐着也难受。”

  “你似乎很有􏰃验哦，小花。”宋茜揶揄地说。

小花没有接话，反问李一凡“哦，对了 Alan，你是北京人 吗?”

Alan 是李一凡的英文名，小花突然这么叫，他有点不适应。 “不是呀，谁告诉你我是北京人?”

“宋茜呀，她说的。”

“你难道不是北京人?我一直以为你是北京人呢。”宋茜很 吃惊地看着他。

李一凡故作神秘地说:“我今天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们，别告 诉别人哦，哥哥我来自古都。”

  “哦，西安呀。”小花说

  “你怎么这么聪明?”李一凡装作很吃惊地问。

“唉，说来话长。”小花故作深沉，不过看得出她似乎有点 小激动。

原来，小花家和西安有相当的渊源。他的爸爸在西安上的大 学，然后在西安工作结婚，直到怀上小花的姐姐小叶才从西安搬 到上海。虽然这么多年，她没机会去西安，但一直心怀向往，而 西安这两个字总能挑起她的兴奋。

三人就这样吃着聊着，转眼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店里的客人 也变得稀稀拉拉。宋茜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好了哥，我还 要去接女儿，得走了。”小花也跟着站起来附和着说:“是呀是 呀，该走了，结账吧，哥。”

李一凡装模作样地朝店里喊:“小二，结账!”然后看着她 们说:“可得好好宰你们一把!”

  小花一愣，宋茜笑嘻嘻地说:“我看你这刀倒是有多快。”

“好了，快别逗了，不是说请你们嘛，你们能赏脸光顾，我 都兴奋的几天没睡着觉了，别提什么钱不钱的了。”

小花和宋茜相视一笑，宋茜开口说:“要不这样，改天我们 请你吃饭，今天这顿就算你的。”

李一凡夸张地说:“没问题，this is a surprise!”

说罢，两人晃着大长腿上了车。小花打开发动机后摇下车窗， 对站在车外的李一凡说:“凡哥，我可能回头要求你件事，你到 时得帮忙哦!”

  “没问题，办得到办不到我都会帮。”

  宋茜转头问她:“什么事呀，还不告诉我?”

小花用上海话对她说了两句，然后告诉李一凡:“过两天我 告诉你吧。”之后，开着自己的卡宴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