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记得那年我十五岁。嫂子嫁给我哥的,嫂子和我家是一个村。嫂子相貌平常,但心底善良!
嫂子和我哥是夏天结婚的。刚进门给我一身新衣服。粉红色的确良上衣和一条灰色的的卡裤子。我穿在身上,好多人都投去羡慕的眼光。同学们都很羡慕我有个好嫂子。一年后,我家又添了个小侄子。一家人和和睦睦地过日子。过日子总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我大伯病了。在高唐医院开刀做了手术,需要住院。上世纪八十年代,医院的条件并不好。住院自己带着炉子还有馒头,咸菜。
十多天后,哥嫂回来了,两人都变了样。面容憔悴,疲惫不堪。嫂子嘴上起了水泡,声音沙哑。我看见嫂子回来,立刻扑向前去。嫂子说“沒事!”我的大伯沒有孩子,弟弟过籍给了大伯。那年他才十多岁。
嫂子从进我家门,就“小妮”这样叫我,好象我是她生的,我和嫂子从来也沒吵过架。她从来都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我,老是在别人面前夸奖我。说“我的妹妹长得漂亮,我的妹妹懂事。”
一年又一年,我们家过着平静的生活,详和的曰子。一晃多年过去了,侄子长到二十岁,母亲和嫂子张罗着给侄子盖房子。母亲嫂子都忙着做这做那,还得给盖房的人,烧水做饭。母亲年纪大了,盖完房子,累得浑身疼痛,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嫂子给我打电话,说“咱娘得了颈椎病。”我急忙往娘家赶。一开大门,院子里绳条上,挂满了尿布。嫂子还在洗着。那时,节气已到了立冬,水是凉的,冻得手通红。我说“嫂子,还是我来洗吧!”“完了,你进屋和娘说话去吧!”一进门,就看见母亲躺在床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嫂子随后也进屋了。对我说“我不想告诉你,咱娘净吐,医生不让她动。”刚说完尹集镇上的一个医生就来给母亲输液了。
一星期后,母亲沒大事了,嫂子很细心,出门不敢多呆几分钟,专心看着液体。
天黑了,嫂子催促我回家。说“小妮,回家吧,给老公做饭,家里还有活物。”“你明天不用来了!我会照顾好娘的!”母亲年令大了,有点小病,从来也不告诉我!
我去娘家,母亲对我说“上几天不得劲,又输液了。”嫂子总是默默付出,任劳任怨。
有一次,我回娘家,母亲去了舅舅家,我的心里空荡荡的。嫂子连忙招呼我说“小妮咱俩烙韭菜盒子。”我们两个一边摘菜,一边说话。一个切菜,一个擀皮,一个摊菜,一起在锅里烙。一会工夫,盒子做好了!
嫂子一个劲地夸我说“小妮做饭真好吃!”姑嫂两人谈笑风声,喜笑颜开。每回从娘家回来,心里总是暖暖的。如果说母亲是一家的温度针,那么嫂子也是这个家的温度计。嫂子从来也没有和母亲吵过架!
哥哥嫂子的年龄也步入老年,家里的开销也不少。嫂子去本村一家木板上,排皮子。有时,活少只挣十多元钱,有时也挣二十多元。哥哥岁数也大了,活不好找。累活也干不了!临村拆迁,有时哥嫂找点钢筋卖点钱。尽管他们收入很低,每年我们去拜年,饭桌上总是很丰盛。这确实是他们家的巨款!
今年初二,人到的特别齐全!嫂子早早忙着准备饭菜,我和嫂子边说边做,屋里气氛格外活跃。
当老板的外甥,走南闯北,话题自然很多。说了好多趣事。当老师的弟弟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人生哲学。读研究生的侄子,也有一套新鲜说词。姪女是自己开门头,做汽车美容的,也和我们说起他们的客户。有时,话说的兴致高的时候,屋里笑声不断,整个屋子里暖意融融。
我好喜欢这个家,嫂子是这个家幸福的缔结者!
吃罢午饭,各自准备回家。嫂子一一给孩子们准备红包。看着嫂子饱经风霜的脸,粗糙的双手,我的心隐隐做痛。我们不要嫂子的钱。嫂子下楼偷偷把钱放到车里。我欠嫂子的太多,嫂子为母亲服出了太多,我真得很对不起嫂子!
有时我对嫂子说“让咱娘到我家住一段吧!”嫂子总是说“你家两个孩子,你太忙太乱!”
我有这样的嫂子我很知足。如果母亲走了,嫂子已然是我温暖的怀抱!但愿下辈子,我们还能相遇,再做我的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