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园田居

根据家里的顶楼优势,父亲和母亲在天台搭了最原始的“菜篮子”,用来种菜。

最早想种菜的灵感来源已不可考,也许是受大众的影响,也许是父亲为了满足母亲有个菜园子的心愿。我个人自然更偏向于第二个原因,毕竟听起来,多少有些浪漫的色彩。用父亲的话就是:“你妈妈一直想住有小花园的房子,可惜我买不起,那就搞些小的给她玩一玩。”讲真,父亲是个粗人,但是有时他对母亲那种自带宠溺的话总是给我这只单身dog会心一击。于是,在我不在家的那两年,父亲陆陆续续将母亲的小菜园堆砌起来了。砌起来的“菜地”在我看来不好看,是真的土,但,土的接地气。

据我所知,父亲先和楼里的邻居们打个商量,并表示在天台搭好铁架,便于大家晾衣晒被。许是长期修楼里灯泡积下的口碑,倒也没受到反对。后顾之忧解决了,就可以大刀阔斧地进行下一步了。

父母亲合计着将曾装修剩下的砖头,瓷砖全部用上,根据天台边缘搭好,再用水泥封严,这样既不占地方,又增大空间。待“容器”成形,填上从老家山上运回来的土,就可以了。现在说来容易,当时砌砖、运土到底花了父亲多少心力就不可考了。

其实当时这也不能叫小菜园,还未种植的时候,远在南非的我听说隔壁种了花,一时也是强烈要求家里种些花,花开时,在天台弹着吉他,喝着咖啡,文艺风啊有没有!结果,建议无效,母上坚决要求种菜,于是,渐渐有了荠菜,芥菜,青菜,葱,香菜以及我不认识的菜……

之前一直不太明确母上对小菜园投入多少心,直到去年夏天,看她每晚提着灯去捉虫才知一二。本来我们家就不会浪费粮食,何况是母亲种的菜。敢不吃?敢浪费?是皮痒了么……于是,家里的菜被母亲伺候得太好,长太快了。尤记得当时葫芦收获的季节,天天吃,真心吃怕了。

后来,我离开家去福州上班,父亲和弟弟也因做事经常不在家吃饭,渐渐的家里的菜就只有母亲一个人吃了。吃不完就任它长,长着长着,它们都长老了。

其实,每次回来在天台溜达,只觉满眼绿色,真让我认这些菜,也是不认识的。不过无妨。能吃,能让母上觉得有趣就好。

父亲曾说,年轻的时候母亲太过辛苦,现在儿女大了,终于可以稍微找点自己的乐子,可不能让她失望。有时候我觉得母上确实挺不容易的,我记性不好,以前的很多事记不太清了,但是现在还能记得的事,一般都是对我多少有影响的。这二十多年的生活艰辛,在父亲的醉话里也知一二,所以我每每看到天台小菜园,多少带着一种欣慰。对于母亲来说,这是父亲亲手做的。对于父亲来说,这是亲手为他老婆做的。对于我来说,这是让人安心的绿色。

今儿打了这么多字,无他,唯感慨尔。真要说有什么意义还真说不清。若要强行装个13来个精神升华的话,差不多就是“我们都是平凡人,有艰辛有梦想,有快乐有悲伤,生活很平淡却又有人陪伴,一切朝前看,总有实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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