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这些年我吃过的面条

      在聊这个话题之前,首先要说一下我出生于鱼米之乡江苏盐城。面条并不是我们这里的主食,甚至可以说面条不怎么受我们待见。

      不得不承认的是第一次对面条认识的改变,是始于方便面。记得第一次和某品牌的红烧牛肉面邂逅,是外公带来的袋装。精美的包装,打开以后特别的香味,扒在锅台上等着母亲烧开的米汤去泡。滚滚的米汤倒进去以后,还没有按照要求泡好就迫不及待的开吃。半软半硬的,特别的香,印象里小时候吃面最有味道的就是这个。

      别的地方或者别人家平时是吃的什么面条,怎么吃,我就不得而知了。我们这里大部分都是食用挂面。用粮食换或者买,一般人家都会储备有挂面。作为一种应急的食物,家里人少时或者是有什么剩汤,方言说的“荤汤”,就会去煮个挂面吃。把剩汤或者才做的新汤烧开,放入适量的挂面,煮开再闷个几分钟,等到面条中心没有白色的干面就可以食用了。做的好的话,味道也是美的,营养全在汤和面里。不过这样做的面条不容易做好,反正我是做不好的,挂面容易吸水,汤的盐度很难把握,往往试汤的时候味道刚好,等到面条熟透能吃的时候,不是汤少就是咸了,以至于出门打工之前我对面条都是存有偏见的。

    后来就是离家打工的第一站,也是呆的比较久的城市之一,南京,距今已经有十几年了。对于南京能够记得的面条,还是比较多的。第一次在外面吃面应该是在夫子庙附近的箍桶巷,幽深巷子里的大排档。一碗猪肝汤面,新鲜的水面煮熟捞出,薄薄的猪肝烫的刚刚好,几根烫熟的青菜,放入事先备好的面汤里,撒上一点葱花,入口粉嫩,美美的吃上一碗,已很是满足,也算是“下馆子”了。说到南京的面条又不得不说的就是三鲜面了,所谓三鲜感觉每家也是不同的。当时我吃的比较多的是在清凉门那里,他们家的三鲜通常都是皮肚(膘)、猪肝、肉丝,也有用腰花的。下面的是个阿姨,也是在她们家我看过店里熬制辣油,配料包括有碾碎的花生米、辣椒、芝麻什么的,满满的一锅放上油一直加温搅拌,直到香味四溢,辣的眼泪直流。还有一种要提及的就是大部分时间作为早饭的面,雪菜面。现在可能也是多的,新鲜的水面,下好的面条放入汤碗,放上一勺腌制雪菜,撒上葱花,清脆又带有一丝香甜味的雪菜,比较清淡,清晨吃起来很舒服。可能是地理位置的原因,南京的面确实太多了。镇江的锅盖面,面连同着锅盖一起煮,煮好的面带着一股特有的木头香味,再放入事先准备好的各色配菜。接触兰州拉面沙县小吃里的面条等等都是从南京开始的,在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最后不得不说的是,对于南京面条的印象总是离不开一句话的——“啊要辣油啊?”

    说完我在南京吃过的面,就顺带说一下我去过的离南京比较近的扬州高邮,酱油面。高邮人的早茶通常都是这种,早饭铺子里,老板放上一把面在锅里煮几分钟,捞出放在碗里,再加上酱油、猪油、胡椒、味精、小葱、盐等调料,加上面汤,一碗酱油面就做好了。奇就奇在这里,没有配菜或者其他的,只有这些,但是面却很好吃,咸香鲜。你去吃早茶,也不用多说,只要要一碗面,都是一样的,老板就像流水线作业的工人,速度是极快的。由于去的时间比较短,其他的也没有接触,就不能虚说了。

    由于工作变更,在嘉兴的洪合待了一段时间,这之前在苏州也去过,只是没什么印象了。在嘉兴遇到了感觉只有江浙沪能够接受的一种口味,一种甜味的面条。在当地比较出名的是阿能面,算是此类面条的代表。阿能面的做法,不同于我之前和以后遇到的种种。据说他们的面是特定的面,很细,固定在一个老厂拿的,有二十几年历史了。下面是这样的,一个熬汤的锅,一个锅烧水煮面,一个炒浇头,这些都是同时进行的。区别于其他地区的,我觉得主要是口味上的甜,还有就是制作上的,面要放入炒好的浇头里煮一会。可能选用细面也是出于为了入味的原因,做好的面很入味,口味偏甜,浇头里的食材比较鲜嫩。特别出名的浇头就是鳝丝和黑鱼,这两种食材和这种做法相得益彰。印象中,他们用的醋也和别的地方不同,淡红色的醋。

    要说让我对面条有看法上改变的还是新疆喀什,为什么呢?因为在去喀什之前,我对面条的印象还是停留在副食这个概念,简单说就是上述种种面条都不能让我有饱腹感。很多吃大米饭长大的人都有这种感觉,吃面食容易饿,相对的,吃面食长大的,也会觉得吃大米饭较容易饿。在喀什的改变也是源于环境和生活,我所去的地方当时有大米饭炒菜,但是不多而且很贵,所以我不得不去选择面条作为主食。开始我也是犹豫的,后来就爱上了这种美食,拉条子,也就是新疆拌面。通常我都会去维族朋友开的店,因为他们的羊肉很正宗,量也很大,对于食量不大的我来说,羊肉算是“管够”。面条都是现场拉的,很香有劲道,煮好以后可以选择过水或者不过水,通常我都是选择过水的,感觉比较爽口一点。面条下好放到盘子里备用,另外起锅炒菜。选择不同的主菜,比如羊肉,炒菜的配菜是很丰富的。新鲜的西红柿、蒜薹、芹菜、菜椒还有洋葱等,洋葱本地人都叫“皮芽子”。炒菜的时候他们应该放了番茄沙司,炒出来的菜有一点点酸味,汤也很浓稠。通常菜和面是分开装来的,一份炒菜,一份拉面。吃的时候我都是把菜盖到面上,用筷子搅拌均匀,然后大口吃面,我觉得吃这种面一定要吃出“嗞溜”的声音才过瘾,如果面不够还可以要求老板加面。现在想来比较可惜的是,那时候吃面我还不吃生蒜头,很遗憾。还有一种就是缸子肉拌面,这种美味的功劳更多是来源于缸子肉,本不该说,但是这种是我比较喜欢的一种。见到缸子肉的时候,已经是在搪瓷茶缸里了,放在炉子上,一个茶缸子里一块羊肉和胡萝卜。喀什的缸子肉分量很足,我是吃不完的,点上一份缸子肉,再要上一个馕或者一份面条。缸子肉本身就是很香的,羊肉的味道很纯正,我都是把缸子肉倒在拉面上,先吃肉然后再吃面喝汤。还有很多种面条,时间久了不能全部想起了。比如我刚去闹过笑话的,汤饭。看这名字我还以为是大米饭和汤混在一起的,其实是揪面片,上来以后我是一脸懵逼的,有点像李小龙演的《猛龙过江》里外国餐厅点餐的场景。还有要说的就是,喀什维族餐馆都是有砖茶提供的,落座以后不管吃不吃饭都会上茶,应该是当地特有的,看似普通,品起来很香。据说也是很多种原料配置的,包括一些有药用价值的植物,解油腻,入口回味悠久。

    聊到这里就有个小遗憾要说了,我没去过河南,对于聊面条这个话题是很尴尬的。因为我觉得面条如果有三魂的话,那么河南肯定是要有一魂的,不过我聊的都是我去吃过的,也不算对河南面条的不敬。有的人要问为什么你没去过河南还要提起呢?在这里提,是因为在喀什是有很多河南烩面店的。其中有一家是我印象比较深的,虽然后来老板由于发生意外停业了。喀什疏勒县草湖,四十一团所在地。以前有一家河南人做的羊肉烩面,那会不怎么观察,具体的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他的面是机器削的,下好捞出,放入事先熬好的羊汤。羊汤熬的很好,汤白如牛奶,味道很浓,香却又不腻,再放上肉片、葱花、香菜。我觉得吃烩面还是要配上凉菜才完美。顺带提一下,我只吃过几次的四川担担面。回忆起来,别的面条都是味道在前,而担担面给我的记忆却是颜色,通红。面条细薄,上面是红油、炒好的肉末、黄豆、香葱等,应该是有放芝麻酱的,可能还有少许的糖,味道辣鲜香。

    以前生活习惯的原因,我很少吃早饭,但是在一个地方却是例外的,就是湖北荆州,当地人说的“过早”就是吃早饭。在荆州,如果早上起晚了,我上班打完卡以后,不管怎么样我还会偷偷的跑出去过个早,因为我觉得不过早就是一种遗憾。不能跑题,还是说面条,荆州过早的面条,实在太丰富了。做早堂面的地方种类多的吓人,热干面、燃面、鸭汤面、牛杂面、肥肠面等等等,任何一家起码有几十种不重样的汤头,真的一点也不夸张。以我最爱的鸭汤面为例,一把面条煮好捞出放入碗中,来一勺骨汤,一勺鸭汤,再加上一点葱花,又鲜又辣,好吃到炸,每碗都有四五块鸭肉,大概三年前也只要五六元。很多汤头里好像都有笋片和木耳,对于我来说,味道是有点咸的,不过这样的美食我是不会在乎这点不合口味的。还有很多别的小菜可以加,花生米、黄豆、腌制的爽口小菜,比如海带丝都是有的,起码也有十种。比较夸张的是,有很多本地人过个早会直接架个小火锅,再来一份面。过早完全是他们的一种文化,是我在其他地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如果说中国的地图是雄鸡,那么毫无疑问,陕西的西安是在胃的位置。前年做工地的时候去过西安的草滩四路,在那里改变了我吃面的方式。首先是一种特别的面,油泼辣子面。手工擀制的面弄的又粗又宽,煮好捞出放到大碗里,放上青菜、辣椒、葱花,最后淋上热油,香气随着热气升腾,我也是在这里开始就着生蒜吃面的。吃一口面,咬一口蒜,那感觉到家了,现在我都认为生蒜是吃面打开最正确的方式,那里很多美女吃面也是吃生蒜的。吃面没有茶水,都是喝面汤,所谓的原汤化原食,或者点一瓶瓶装的“冰峰”,我喜欢弄个吸管吸,特别有感觉。我常去的一家面馆,还有一个特色,不知道其他人家是不是也有。他的面里会放一些凉拌韭菜,味道也是很好的。还有很多种其他的特色面,就不一一叙述了。

  前面说过的,兰州拉面和沙县小吃里的面条就不提了。但是呢,还想说一下的是甘肃武威的牛肉面。武威是去过两次的,最近的一次是今年上半年。如果不是去过武威,我想我会和绝大多数人一样认为兰州拉面可以代表甘肃面条。去过以后,我个人感觉是不一样的。武威牛肉面给我最深印象的不是味道,而是价格。我吃过的,大部分的牛肉面都是六块一份,市区或者火车站附近都差不多,这在我去过的很多地方都不多见,不得不说武威做牛肉面人的实诚。不同于别的地方汤头的种类多,武威牛肉面是面的种类很多,一宽、二宽、三宽,一细、二细、三细,韭叶等等。很多我记不得了,感觉就是师傅可以拉出,也愿意为你拉出你想要的任何形状。事先搞碗盛好牛肉汤,汤里应该是放了白萝卜片,放入煮好的面条,撒上牛肉和蒜叶。汤味道很鲜、清爽,面条口感很好有劲道。出面的速度也是很快的,正常营业的时候大概两分钟就可以出面。武威面馆也有提供茶水,也是一种红色的茶,有点甜。有必要说一下的是,武威的三套车我没有吃过,比较遗憾。了解一下,由凉州的行面、卤肉、冰糖红枣茯茶组成。不过武威的卤肉我吃过,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卤肉,比较干,那种干干的香,很有嚼劲。炒拨鱼也是武威特有的面食,这个我也是闹过笑话的。开始去我以为炒拨鱼的拨鱼是武威特有的一种鱼,后来尝了才知道也是面食的一种。

  最后说一下,我所写的都是我自己真实品尝过还能让我记得的,或许都谈不上“正宗”。如有冒犯或者偏差之处,还请各位读者谅解和指正,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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