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也开始不相信自己的鬼话。
不知从何时起,炎夏的小尾巴悄悄地从我的手心溜掉了。从伤夏到悲秋,我每天都在重复同一个谎言:我已经不喜欢他啦。语气里还总是带着鲜有的轻快和愉悦,天真幼稚得像一个刚满三岁的孩童,眼底却闪过一丝不该有的失落。
今天中午我又做梦了。
梦的开始,是一个暮色苍茫的游乐园。
过山车隆隆地启动,他并不坐在我身侧。大风像只凶猛的兽,于是我环起手臂抱紧了单薄的自己。车子上下颠簸,耳朵里充斥着人们痛苦而又快乐的尖叫声,我却不为所动,眼睛被远处的烟火深深吸引着。我轻轻拍了拍前座的他,带着知更鸟般的喜悦问道,你看,那是什么?他却答非所问。你喜欢骑自行车吗?我回道,只要你在,无论什么都是我喜欢的。
后来,他带着我去骑自行车,我坐在后座上。我们沿着海边缓缓前行,月色清冷如雪,投映在黑暗的大海之上,变成了一条条舞动的银蛇。我环着他的水桶腰,感受着那鲜活的皮肤下流动的血液与温度。我想,这大概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突然铃声响了,不是车铃,是我的闹钟。我迷迷糊糊地把它关掉,又继续沉沉睡下,想续上那个未完待续的梦。
却再也回不去了。
美好的事物像一簇转瞬即逝的烟火,糅合了不可触及的美好因子,被嵌在暗蓝的天幕上,只一瞬便消失,却迷醉了千千万万在做梦的人。烟火结束了,仍不愿醒。
黄粱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