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与面往常一样,周假回家,昏黄灯火点亮了我的浓浓睡意,况且经过一周的学海遨游,更加疲倦。
正准备躺下,母亲赶紧跑过来问我:“明天早上吃什么?”。
愣了好一会儿,见我没有回答,她又说:“吃粉还是吃面?”
“粉吧!”。这次我毫无犹豫。
“好,晚安。”说完门被轻轻带上,紧接着是锁落下的声音,房间里一片黑暗,我很快就进入梦乡。
梦中的时间真若流水一般,一睁一闭,一宿又过,惊起我的是一阵闹铃声,我捂着双耳,正想咒骂时,那铃声又很快的被按掉了,清醒一点,看看时间,六点不到,翻来覆去,已经睡不着,起身走出房间,只见厨房苍白的节能灯照着一个忙碌的身影。
这么早母亲就起来准备早餐了,因为我选了麻烦的粉丝要冲洗,要浸泡——尽管我真的不喜欢吃面,可看着她辛苦的背影,一阵愧疚还是涌上心头——我为何不选面呢?我多想打住母亲,叫她劳累的身躯再在床上歇会儿!
“你怎么醒了?这么早?”。她说着手还不停忙活着,摆弄那根纤细的粉丝,再把头转过来,诧异的看着我,甚至还打了一个哈欠。我一时不知要干什么,只是看着她憔悴的面庞,什么话也说不出,她又继续忙活,勤勤恳恳,不为别人,不为自己,只为我,因为只有我喜欢吃粉。
当窗外的树叶由灰到亮,当鸟鸣有少到繁,房里的灯便更显黯淡,热气腾腾的粉条翻滚着,从锅中挑出。扑鼻的香气,或许是给予我的安慰。母亲端着一盆米粉从厨房里徐徐走出,费劲地将碗端上餐桌,“砰”一声,我的心也为之微微一震。大碗稳当当的伫在桌上。
“吃早餐啦——”我闻声坐上餐桌,我看到那碗里飘着虾仁、青菜、花生、豆干,花花绿绿散在一片,再夹上一大夹放入小碗中,色、香、味俱全,既鲜美又营养。一口一口,一碗一碗,偌大的碗一下子见底了,只有母亲笑眯眯的看着我吃。
“好吃吗?”她的眼角笑成了一条缝,延伸成三条深深长长的皱纹。“好……好吃……”嘴里还含着醇香,其实已不必回答。
“妈,你不吃吗?”
“我不饿,你吃就好……”。
还没说完,一个哈欠又打断了她,叫她赶紧起身开始收碗,佝偻着倦怠的背影,缩进了厨房。我看着,目光有些颤抖。
许久,凝视,想起日夜多少个起早贪黑的背影,或是黑夜将那头青丝晕开,或是白昼叫那张面庞焕发新容。愧疚之情如粉条一样扭绞在心中,拧着我的心隐隐作痛。
要不下次吃面吧?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