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阳光透过木窗的窗棂格子照射进我正在熟睡的屋子里,刺痛了我的双眼,我惺忪地睁开眼,光线落在地上形成若干方孔。
我躺在一个两间的、低矮的土墙屋里,墙壁是黄黄的土,里面夹杂着干干的草,屋面是干麦草覆盖的,房中间一个三角形的木梁头,撑住了整个屋顶,也是旧旧的,似乎上面还有些蜘蛛网。
这个屋子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父亲说,他小时候就有这屋了。
屋里面扫得干干净净的,里间靠窗的地方,只有我睡的一张床和一张桌,床上只有简单的被褥枕头用品外,还在床头放着我喜欢的几本杂志,是《读者》还是什么的。
外间的屋当中,堆了了一垛干干的草,青青的,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是给我家的小毛驴过冬的食物。
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屋,门上并没有锁 ,进出只需把门虚掩着就行,只是防止狗呀猫呀的进屋里,弄脏了床铺,其他的倒也不防。
不能再睡了,否则等父亲吆喝我起来,那脸面就不好看了。
走出去,看见父亲在院子里,正用一个大的竹扫把,“刷刷”地扫着地,母亲在锅屋里拉着风箱做着饭,看着她正抖动着面瓢往冒着热气的锅里和面,闻着飘过来的那特有的清香,我知道今天早上还是我几乎吃不够的红薯饭。
家中的小毛驴正在安详的站在槽头吃着草,不时的抬头瞅瞅我,又低下头继续吃着,屁股上的尾巴,不时甩动着,吓跑打扰它吃草的苍蝇,那苍蝇起起落落,一点也不觉着麻烦。
我走到母亲身旁告诉她,我又考上大学了。
我问她,我大学毕业后已经工作这么多年了,这学还上不上?
目不识丁的母亲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才好,只是淡淡地说:“你怎么又考上了呢?上总比不上好!”
于是母亲冲着父亲说,“孩子他爹,你今天趁着逢大集赶紧把毛驴卖了,孩子又考上大学了,马上还得交学费!”
我说:“不用了,我不是已经工作了吗 ,有工资了,就不用你们再拿学费了 。 ”
母亲听到这里,很高兴地说:“对对,哎,你看看我这记性,你才说,你已经工作了,用你的工资缴,我这就忘了,你看看这脑子?”
爹似乎楞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说: “那就不用卖小毛驴了?!”我用力地点点头,说“不用了”。
我看着母亲和爹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