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前,我被确诊为焦虑症,严重的痛苦让我只想与世隔绝。
我来到师父的寺院请求出家。
那天很幸运,我直接见到了他。他就像个快乐的大青蛙坐在他的荷花座上,我想如果一个人能活成这样的状态也不枉此生的。
我没有出家,而是留下来做了义工。我的精神很振奋,能够和这么快乐的人生活在一起,我相信我的焦虑一定能治好。
森林寺院有着天然的平静,气候也是宜人,阳光从树林中微微透过来洒在泥土地上,地上的落叶被人的脚步声“吱嘎”响。
有些修行者抱怨森林寺院太过于安静,他们一般到这里待两天又离开。
老师总是这样评价他们:“他们渴望平静却又忍受不了平静。”
每当这时候,他总是教导我们去观察这种对平静的烦躁,它源自于哪里,又去向何方。
这样的教导在他离开很久以后仍然被我们坚持下来,成为这座寺院的固定练习之一。
我很庆幸在人生最痛苦的时候遇到伟大的老师,但其实那时候的我离真正相信他还有着距离。
我接触过太多对出家人负面的报道,所以虽然在寺院众人对他极致的推崇,但我仍然保持着一丝怀疑。
这个怀疑一直到他拒绝开禅修班为止。
他一直有个愿望,就是在都市大寺院开一个禅修班。为此他准备了很久,终于有个机缘,一座大寺可以了他夙愿,但条件是要向禅修者收取费用。
他们是怎么交涉的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放弃了这个唯一能让他成名的机会,并且仍然每天快乐的指导我们。
他告诉我们:“留下名字的和不留名的其实结局一样,只是早晚不同而已。你们一定要记得无常!”
那件事以后,我抛弃了对他最后的一丝疑虑,和他其他的弟子一样,将全身心的热诚都投入到弘法的事业中去。
如今,我已人到中年,每每想起这些年青时候的事就感到无比庆幸,这一生能找到一位好老师,然后相信他,追随他真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