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不败风追’名声鹊起,江湖人心惶恐,生怕下一个被羞败的对象就是自己。
不日傍晚,兰城城内,兰城酒家。
酒家二楼,一包间内环坐着十几位江湖人物,神色焦愁,坐立不定。
“何老二,连你都败了?”一个身着锦罗绸缎,戴着一顶黑色老爷帽的人言语关切,却又有嘲弄之意。
这言语中的何老二,便是青城派掌门何不了,也是这方圆几十里资格最老,辈分最高的三人之一。
“段老三,你少他娘的说风凉话,你是没见到那人的剑究竟有多快!”何不了说道。
这言语中的段老三,便是赤城派掌门段继良,便是这老资格之二。再加上踱步而来的齐老大,兰城派掌门齐玉凌,并称为江南三老。
“一个小贼,就让你们这么乱了方寸?”齐玉凌背手行来,说道。
“老大,这人如此公然挑衅,分明就是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你说怎么办吧!”何不了离座而起,说道。
齐玉凌抬起右手,向下摆了摆,说道:“先坐下。”说着,他正席而坐,续道:“老二,你与那人交过手,可看得出,他是何门何派?”
何不了叹了口气,说道:“说来惭愧,我与他过了三十余招。”说着,何不了微微摇了摇头,续道:“不,应该说,我是勉强接了三十余招,他若是一开始就使出全力,恐怕我接不了十招!”
齐玉凌面色一变,问道:“你说你连他十招都接不了?”
何不了微微点头,说道:“他身法灵动,剑招奇快,我从未见过。”
谈话足足谈了两三个时辰,一直到日化为月,云化为星。
“兰城掌门,齐玉凌,可在!”一道长啸,由窗传入二楼包间。
齐玉凌忙起身,快走几步,一把推开了窗户,探头望去。见得楼下街道上立着一个持剑的黑衣人,便问道:“可是银叶风追剑?”
黑衣人仰头说道:“齐掌门,你不在兰城派里好好待着,怎跑到这里潇洒?”
“小子,不知我们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剑挑江南!”齐玉凌说道。
“无意冒犯,我只是想证明我剑法天下第一!”黑衣人说道。
何不了怒道:“天下第一?那你应该去找那四剑绝!找我们作甚!”
“待我击败天下所有门派之后,自会前去!”黑衣人说道。
“小子当真狂妄!”说着,齐玉凌纵身跃下,犹如流星坠地。
疾风骤起,挂在酒家门前的一串灯笼被卷的连翻了几个筋斗。
齐玉凌左闪右避,纵身而跃,却怎么也躲不过一道疾风。不过二十几招,他便是满头大汗,呼吸急促。
“你这到底是什么剑法!”齐玉凌一个踉跄,险些仰倒在地。
黑衣人剑划至左,又划向右,反复数次,数道疾风凝为一点。
“你不识得并不奇怪,这剑法乃我自创,名为舞风九剑!”说着,黑衣人剑尖一点,剑气如泉喷出。
齐玉凌大惊,双手握剑,将剑横于胸前,以抵喷来剑气。一口鲜血涌出,齐玉凌飞出几丈,直撞倒了卧在酒家门口的石狮子。
“欺人太甚!”话罢,十几人一拥而上。
“一群乌合之众,也配使剑!”黑衣人原地盘转,腾身而起,周身疾风旋转,犹如股股龙卷风一般。
十几人被风势所卷,不受控制,身子一轻,盘旋而起,惊叫不绝于耳。
一声呼啸,黑衣人一剑当空劈落,剑气凌厉,直将夜空一分为二。
十几人随着黑衣人剑尖点地而纷纷哀嚎落地,并接着听得‘叮啷叮啷’一阵乱响,便是十几把兵器断了一地。
长剑入鞘,黑衣人暗自想道:以我现在的剑法,还不是南添的对手,我需继续挑战,磨练我的招式!
黑衣人渐行渐远。
“老大,此人如此猖狂,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咱们还如何立于江湖阿!”何不了恼怒不已。
齐玉凌右手抚着胸口,低声道:“咱们连他在哪都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老大,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功夫不济,可打听个人,包在我段老三身上。”段继良说道。
一月未到。
一日清晨,数十人奔山疾上,一处草屋静卧林间。
烈阳半升,林间行出一人,猎户打扮,一手提着野鸡,一手提着偌大的水壶,身背还背着长长的木雕弓,渐行而近,这人正是叶群。
见得不远处浓烟滚滚,叶群心下大惊,快步奔去。但见一草屋以渐渐燃为灰烬,草屋之前一女子卧地嚎哭,哭的泣涕如雨,悲伤至极。
“清儿,这是怎么了!”叶群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忙问道。
女子缓缓侧过头来,便是莫清。
莫清双眼哭得通红,颤着嘴唇,说道:“我怎么知道你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
叶群走进两步,柔声说道:“算了,不就是一间草屋吗,我们换个地方在搭一间不就好了。”
莫清面色大变,怒不可揭。这神情足是让叶群吓了一跳。
莫清屈身而起,缓缓抱起卧在怀里的孩子,说道:“一间草屋?你的亲生儿子,被活活熏死了!”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劈中了叶群的全身,他双手顿时无力,手掌一松,野鸡,水壶便纷纷落在了地上。
“真是!我厌倦了至亲之人死在我面前,你不如杀了我,杀了我去换你的天下第一!”莫清一巴掌扇在叶群的脸上。
她是聪明女子,岂会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做些什么,只不过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她劝不动他,更加管不了他,只是如何也没能想到竟是这般结局。
镇上一处酒楼。
“什么!你把他孩子烧死了!”齐玉凌瞪大了眼睛,问道。
段继良尴尬的一歪嘴,说道:“不是烧死的,是,我们也不知道那屋里有一孩子啊。”
“我叫你们去打听那小子的下落,没叫你们杀他孩儿!这传出去叫我江南武林的脸往哪里放!”齐玉凌大怒道。
“老大,那小子躲在草屋里不肯出来,我们又不敢贸然进去,这才放火的。谁会知道里面竟是一个孩子呢!这事怪不得段老三!”何不了说道。
“不怪他,也不怪你,怪我!”齐玉凌怒道。
“老大,事已至此,咱们怎么办啊。”段继良说道。
“功夫不如人家,就杀了人家孩儿,这事传出去,你们谁也别说是我让你们去查的!”说罢,齐玉凌离席而去。
一声长啸出林穿云,鸟雀悲鸣。
二人一生凄然,本以为同命相怜,可以就此幸福快乐。可谁料得,叶群的执念,使得一切灰飞烟灭,万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