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有一天周未我去看老爸,老爸脸黑的一大把,说:你抽空把我的书本笔墨什么的全部拖回老家去,我不在你弟弟这受罪了,我要回老家,我坚决不会再来他个孬种这破农场。
我心里想,这老头,八成是和他儿子生气了,要回家。
我也不去问到底怎么回事,因为老头这发狠的话已经说好多次了,每次生气就跑回老家,过几天,自己又回来了。
他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既不多问,也不反对。我说:回家,我马上就送你回家,你先把书本什么的全部打好,放在那空屋里,我抽空就帮你拖回去。
老爸说:我早就打好了,就放在北面的空屋里,你什么时候去老家帮我拖去就是。我说:好的,遵命。
然后我就玩去了。
过了一会,看见老妈了,我把老爸要回家的事情说给老妈听,老妈气的破口大骂,说:神经病,刚刚气的爬公交车上走了,回老家去了,你弟媳妇跟到路边的车站拽都没拽住。
我说:他这么大年纪,回家怎么吃饭?
老妈说:饿死拉倒,越老越会作妖,一生气就要回家,老家一个人没有,谁伺候他,饿死活该。
我说:刚才我爸还要我把他的一堆书全部拖回去。
老妈说:你帮他拖吧,他在老家没有饭吃,到时候你请假回家伺候他。
我吓的赶紧摆手,说:诶,我才不去伺候他呢,他在老家呆三天,饿极了,他就回来了。
果真,过几天,老头自己不要人请,就灰溜溜的回来了。该吃吃,该喝喝。把他打好的书本笔墨什么的又摆了出来,继续写字,跟没事人一样。
老妈说:讨贱,跟他娘一样。(哈哈,我爸每次出幺蛾子,我奶奶就倒霉,虽然她老人家去世很多年了,但照样挨骂。)
前几天,我又去弟弟的农场,帮他干活。我和弟弟弟媳妇三个人干的正起劲,老爸过来了,跟老太爷一样朝椅子上一坐,气哼哼的看着我弟媳妇。
我心里想:这老头又要作妖。
果真,老爸喊我弟媳妇了,说:宁宁,你给我过来。弟媳妇过去了,说:爸,什么事?老爸说:你上次骂我脑子有病,我现在问你,到底是你脑子有病还是我脑子有病?你那个梨树再不浇水,马上全部旱死。
我弟媳妇甩了一句话,说:我太忙了,没捞着。
然后走了,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睬他。
我在边上听着,哦,怪不得老头前段时间生气跑回家了,原来是儿媳妇骂他脑子有病。这还得了,太不像话了,竟然骂自己长辈脑子有病,我这个大姑姐要不要去为老头主持公道?再细一想想,算了,这老头偏心,挨骂活该,我就是去替他出头了,他回头还是偏心疼自己儿子,有好东西还是给儿媳妇。
我跑到弟弟跟前,小声问:你媳妇骂我爸脑子有病啊?
弟弟笑着说:上次,宁宁拿着纸袋子去套梨树上的梨,我爸说她不干正事,要紧的活看不见,就知道去干邪撇子,气呼呼的把宁宁套的纸袋子都给扯下来了。宁宁爬在梯子上辛辛苦苦套的,他都给扯了,所以宁宁骂他脑子有病。宁宁已经跟他道过歉了,求他不要回家,还非要回家,回了家没过几天,自己找个台阶又回来了。
我说:哦,这老头确实不像话。他刚才又骂你媳妇脑子有毛病,我看你媳妇也没吱声。
我弟又笑了,说:她呀,脑子也有问题。辛辛苦苦套的梨树,不浇水,这天气这么干旱,整个树都干死了,套那个梨还有意义吗?我爸骂的也没错。
干完了活,我出了屋子,看见老爸冒着毒烘烘的大太阳正扯着水管子给他儿媳妇浇梨树。哈哈,骂归骂,他还是向着他儿媳妇,又去帮着干活了。
这老头,这么热的天也不怕中暑,晒死拉倒。我装看不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