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影|一条狗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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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神奇的狗,每一生的结束就是开始:上一世的生命结束后,它又会重新投胎,变成另外一条全新的狗,同时保留所有前世的记忆。

第一世,它是一只灰褐色的猎犬幼崽。睁开眼睛,和一群同样是软萌模样的兄弟姐妹们,暖暖地挤在狗妈妈怀里,争先恐后地吮吸甜甜的乳汁。

后来它长成半大的小狗,和小伙伴在阳光里欢快地奔跑,互相追逐,玩游戏,挖泥巴。这一生很短,仅此而已。两个手持捕狗网,鬼鬼祟祟的男人和一辆写着“xx流浪狗收容所”的车的出现,为它这一生画上了意外的句号。

第二世,它变成了一只金毛猎犬的幼崽,呆在宠物市场的笼子里,和许多各种各样品种,毛色,体型各异的小狗们一起,等待被挑选。命运之门,依然从两个男人的出现开始打开:一个挑剔的买狗人和一个急切兜售的卖狗人,一个打开笼子没有选中它,一个急于推销下一只狗而忘记关紧笼子。它有些激动,有些怀疑,有些胆怯地用爪子推了下笼门,竟然很轻松地打开了。它不敢再迟疑,飞快地迈开步子,朝自由而去。身后是笼子里传来的各式各样的狗吠声,它们是羡慕它吧,还有一点嫉妒。

它飞速向前跑,穿过园子,钻过挡在园子和外面世界之间的栅栏。它看到一地纸皮,箱子什么的,兴奋地抓挠撕咬着,心想这肯定是专门留给它的好地方。结果乐极生悲,钻进倒扣的纸箱出不来了,它只好拖着箱子到处瞎撞。命运再次重演,它又被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抓上一辆皮卡带走了。他们嘴里嘟囔着,昨天输了钱,它也许值个几十块。

车来到大街上,停在一栋建筑前面。男人们也许是去喝一杯,也许是继续他们讨论的赌局,总之他们离开了。它被锁在车里,绝望地躺在汽车后座上,头几乎要垂到车座下面去了。它感到空气越来越烫,几乎要灼伤喉咙了,呼吸越来越困难。它盯着汽车前面的肮脏角落里,有一双在高温里变得软塌塌的旧靴子。视线越来越模糊,它觉得自己就快变成那双靴子了,一动也不能动,鼻涕也不受它控制,要淌下来了。

“快来看,妈妈。这里有一只狗。”它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发现了它,并央求妈妈救救它:“它快要热死了。”他们似乎在试图拉开车门,但是失败了。

妈妈很为难,要知道成年人总是有很多规矩要遵守,但孩子总是单纯而执拗。在晕倒之前,它最后听到了“哗啦”的响声,那是玻璃车窗破碎的声音。妈妈们总是很强悍,它因此而得救了。

等它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它就拥有了一个小男孩。这是多么可爱的一种生物啊,他爱笑,爱跳,有无数的耐心陪它说话,陪它玩耍。他是那么充满活力,又有无数神奇而有趣的想法。

当然也有不完美的地方,它感觉得到,爸爸不是那么喜欢他,如果不是妈妈和小男孩的坚持,它可能还是要去流浪。他明明是个高大结实的年轻男人,可是他整齐的西装和领带,还有公文包似乎压得他总是神经紧张。特别是他坐在一张堆满纸张的桌子后面打电话的时候,脾气会变得更坏,会恼怒地拒绝它的示好。

不过总体来说,日子还是愉快的。它最喜欢爸爸开车带全家去乡下兜风,它总是看不够窗外的风景,闻不够空气里新奇的气味。麦田怎么也望不到边,好想下去跑个够;怎么会有那么多讨厌的山羊,到处都是它们刺鼻的味道,让它忍不住一直吐槽。

它喜欢爷爷奶奶的农场。在那里它可以尽情地撵那些爱大惊小怪呼喊的鸡们,嗅新鲜的粪便,尽情地在地上打滚。哦,它还认识了一只奇怪的“长耳朵狗”。虽然“长耳朵狗”对它这个太过活泼的新访客不是很友好。

它喜欢两个老人,他们会偷偷伸手在桌子底下给他喂食。妈妈会一本正经地纠错,爷爷像个被抓到做错事的淘气孩子,有些调皮地自我检讨。爸爸保持一贯严肃的风格,会说些黑色幽默的笑话,以此来为他总爱喝一杯的习惯找到借口。

它不明白小男孩为什么会不高兴,它只想和他在能尽情奔跑的草地上玩球。他们琢磨出了个很酷的动作:男孩半转身把球旋转扔出,然后朝着球飞出的方向半蹲弓身。它飞速向前,借着他的背飞跃而起,稳稳从空中带回他们的球。爸爸有些苍白懈怠的脸在那一刻露出了一点点惊喜的笑容,虽然只是一闪即逝,男孩高兴了。

快乐的日子总是像风一样去得太疾。

度假结束,他们离开农场,又回到近郊的房子,那里是家,也是爸爸公司驻外人员的办公室。爸爸的老板带着夫人来访,受邀共进晚餐。

因为狗和小男孩引发的一场意外的闹剧,爸爸丢了升职回到城市的机会。其实老板原本也没打算给他机会,爸爸或许不愿意去面对这个现实,他宁愿迁怒于一条狗。

它不明白为什么,它从始至终以为那是一场全家和客人一起互动的游戏。

时光荏苒,它和小男孩一起长大了:它长成一条帅气的大狗,有一身纯正漂亮的金毛;他长成了一个健康结实的大男孩,在学校的橄榄球场上所向披靡,受人拥戴。

当然,还是有不完美的地方:男孩的身后,总有嫉恨的目光偷偷跟随,如同阳光背后的暗影;还有爸爸,酒精带走了他清醒的头脑,时间又偷走了他强壮的身体和精气神儿。父与子,似乎在走向一条路上两个相反的方向,像时间的正反面,一个颓然老去,一个蓬勃向上。

养狗总是很为男孩子加分。在它的帮助下,他的生活里多了个和他同样朝气蓬勃,而且非常曼妙的姑娘。他们一起度过了一个特别,特别,特别快乐的夏天,约定一起上同一所大学,他会拿橄榄球奖学金,她会拿学业奖学金。他笑着说,“计划很好”。

计划是用来被现实打乱的,那才是生活的真面目。

男孩如愿接到大学录取通知,想去庆祝一下,却意外地和因为嫉妒而故意嘲笑他有个酒鬼父亲的同学打了一架。那个卑鄙且一直嫉恨他的家伙想要报复,于是趁着夜色往他家的门里丢了一串鞭炮,结果引发了一场烧毁房子的大火。幸好它拼命唤醒了他,全家逃出生天。男孩却因为逃出火灾时发生意外,落下伤残,与心仪的大学失之交臂,橄榄球之梦也就此陨落。

火烧毁的不只是房子。即使他康复后丢掉双拐,表面看起来和从前一样,他仍变成另外一个人:和深爱的女孩说分手,把它留在了爷爷奶奶的农场。他独自踟蹰而行,开始一种与过往世界背道而驰的生活。

直到它在农场郁郁老去,走到生命的尽头,才又见到了男孩最后一面。它忘不了它的男孩,他们一起的日子真是快活啊!可是它这一世的生命已经结束,它又要开始新的“狗生”。

第三世,它变成了一只黑背幼崽,在警队长大。成年后它长得十分高大威猛,主人是个中年警察。它想像对男孩那样热情地对他,但他看起来总是很严肃。他应该很孤独吧,房子里年代久远,已经淡薄的气味,还有他珍视的老照片里都是过去的热闹。

他们合作得很出色,总是立功受奖。这一世它的生命结束得很壮烈,替主人挡了匪徒的子弹。

再次醒来就是第四世了。上帝可能想跟它开个小玩笑,它竟然成了狗届有名的小短腿,一只柯基犬。这一世它的主人是个年轻的黑人女学生。她其实是个热情,善良的女孩儿,但有些内向和自卑。

即使成了小短腿,依然挡不住它追逐快乐的热情。它勇敢向一只漂亮的大型犬示爱,并给女主人带来了爱的好运。虽然那只漂亮的大狗似乎懒得回应它,但是它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看着它们的男主人和女主人恋爱,结婚,生儿育女,用它们的一生,见证了他们一段幸福的时光。

第五世,它成了一条圣伯纳犬幼崽,被流动小商贩兜售给一个太妹范儿的女孩。不过她似乎连自己的生活也过不好,顾及不到它。它整天被栓在一个破败的小院里,从一条小狗,变成一条毛发肮脏的邋遢大狗。

它以为就要这样过完这一生:什么也没玩过,哪里也没去过。然而神转折来了,太妹那个暴躁的男朋友终于忍无可忍,开车带它去很远的地方遗弃了它。

相比这一世已经虚度了一半的时光, 它自己也觉得做一条流浪狗更有意思,四处逛逛,也许能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呢。

奇迹真的找上了它,也许是它从未放弃寻找。它在一座公园里偶遇了和男孩在一起时最熟悉的味道,那来自男孩少年时错过的爱人。她已经有了女儿和外孙,丈夫也去世了。

它穿过熟悉的麦田,遇到让它吐槽的羊群,看到了那只奇怪的“长耳朵狗”,记忆中男孩的味道越来越近。他终于又站在它的面前,却变成了一个孤独落寞的中年男人,独自守在他们度过无数快乐时光的乡下农场。他认不出它的新面目,也不懂它穿过三生三世回归的狂喜,甚至以为它是只骗吃骗喝的流浪狗。

电影的高潮是狗狗再次打开了男人的心结,他在它的帮助下和年少时错过的爱人再续前缘,在农场里举行了一场很美的婚礼。

婚宴结束,男人忙着收拾场地,打开了储物仓库。它从仓库里翻出男孩小时候和他玩过的旧橄榄球,请求他跟它一起玩游戏。在男人试着重复幼年时和狗狗玩过的最酷的追球动作时,它的完美表现让他的脑海里灵光乍现,相信是过去那只可爱的金毛猎犬又回来了。他扔掉给它打造的新名牌,给这只圣伯纳带上了几十年前金毛猎犬的旧名牌。

结尾狗的独白,做了几辈子狗的感悟很有意思,大意是要快乐,对你爱的人示爱,乐于助人,活在当下,不纠结过去,也不焦虑未来。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

从狗的视角来看,人的世界是太复杂。我们对世界的态度常常取决于我们自身的温度。很多时候,变的不是风景,而是看风景的眼睛。无论何时,请提醒自己善待愿意为你守候的生命。

我们所拯救的,终将拯救我们。

——《一条狗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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