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了半天假去医院,看完病出来时间还早,难得进城一回,正好可以顺便逛逛。阳历十一月底,小雪的节气刚过不久,算是初冬。北方这个时候第一场雪早就过了,银杏也早落光叶子只剩光秃的枝丫。我的城市偏南,现在正是看银杏的时候。想起前阵子看过一篇帖子,讲百花潭公园里有一棵早前从胜因寺移栽过来的唐代银杏,树龄约1300年了,枝繁叶茂被称为“白果大仙”,那时就想着有机会要去看一看它。百度地图一查,医院离百花潭公园不远,于是骑了辆单车慢悠悠过去。
顺着一条宽阔又安静的河岸走,两岸是郁郁葱葱的大树和高低错落的灌木。树木的品种不同,对寒冷的耐受力和自身生长的节奏都不一样,于是不同的叶子在此时呈现出各自的色彩。梧桐树叶泛着大片焦黄,银杏叶子从浅绿到黄绿到金黄色都有,榕树则是更深一些的绿色……工作日的缘故,路上的行人很少,一些老人三三两两分布在河岸各处垂钓,偶尔有牵着小狗散步的人走过。
河岸边上,没骑多久就看到题字为百花潭公园的牌匾,落款日期是一九八二年三月。牌匾后的小广场,老爷子老太太们站了两排,在慢悠悠打太极。他们的音乐舒缓轻柔,在初冬浅浅的日光里,听起来令人心生愉悦。据说这座公园得名于诗人杜甫在此留下的诗句“万里桥西一草堂,百花潭水即沧浪”。时隔久远,也无从考证,不过大诗人曾在这座城市居住过倒是事实。
公园中茂林修竹,亦不乏成片的高大银杏。只是南方的冬温温吞吞,银杏的叶子如河岸边一样黄的绿的并不同步,没有成片金黄的那种视觉上的壮丽美感。反倒是结着一串串红色果实的南天竹在这叶多花少的季节里显出别样的美丽。围绕那棵唐代来的“白果大仙”,公园建了银杏广场。树下有老人提了小水桶,用自制的大笔沾水在地面上写毛笔字。远一点两位老人坐在轮椅上晒太阳聊天,一小群人一面讨论着摄影的技巧与装备一面对着这古老的大树拍摄,一群人跟着领舞的老师学一支新的广场舞,推着婴儿车的老太太停下来看他们……
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树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