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诗经》第十八天:《考槃》

考槃(pan 二声)

考槃在涧,硕人之宽。

独寐寤言,永矢弗谖(xuan 一声)。

考槃在阿,硕人之薖(ke 一声)。

独寐窹歌,永矢弗过。

考槃在陆,硕人之轴。

独寐寤宿,永矢弗告。

注释:

考:建成。    槃:架木为屋。

薖:通“窼”,窝,鸟兽巢穴,这里指屋子。

轴:本义指车轴,这里引申为盘旋的意思。


陶渊明

初中时候的我非常向往隐士的生活,独自去到远离城市的地方,在一片长满翠竹的山林中搭建一间小木屋。在木屋旁边开垦一块小菜地,种下一些蔬菜瓜果。渴了饮山涧泉水,饿了食田中瓜菜。如果可以,再在旁边修一个鸡舍,养几只鸡。闲来没事就抚抚琴,或者独坐林中饮茶冥思。这样的生活确实是非常令人向往的,只是现在的我不会再这么想了。毕竟不是谁都可以像《考槃》中的主人公这般拒绝名利声色的诱惑,静下心来独自隐居的。

据说《考槃》是中国诗歌史上第一首隐逸诗。隐逸诗在中国古代诗歌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隐士文化在中国文化中也同样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隐士旺旺是一些学识渊博,品德高尚的人。他们不愿将生命耗费在尘世俗务中,又或者看不惯那些不顺眼又无力改变的现实,更不想做违心的事,因此隐居山林,独善其身。

《考槃》描写了一位贤人的隐士生活。

译文:

贤人心宽又体胖,将木屋建在深山涧。独自出入不孤单,常留欢乐在心间。

木屋建在高山坡,贤人生活欢乐多。独自睡来独自歌,神仙来邀也推脱。

木屋建在小山丘,贤人生活真自由。回归山林无所求,誓不找人把苦诉。

这位有些发胖的贤人独自在山涧建起了木屋,独自睡觉,独自唱歌,独自生活,但是他却并不觉得孤单,而且生活还非常惬意。心中没有杂念,也没有过多的欲求,只要能吃饱,能穿暖,再无他求。这样贫穷的生活,在主人公眼里却是比活在天堂还美好。因此“永矢弗过”,神仙来请我,我也不愿离开。

读着这首诗,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陶渊明《饮酒(其五)》的一句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早上扛着出头沾着露水去田里锄草,傍晚回来的时候,在围篱下看到一朵漂亮的小野菊花,于是放下锄头,俯身采下菊花,将花举到鼻子下闻一闻花香,西下的夕阳带着它昏黄的余辉正好映入眼帘。这样美丽的一幅画,又有谁不喜欢呢?

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够像陶渊明这样活得那么本真呢?世人多耐不住寂寞,一生仕途忐忑感叹“古来圣贤多寂寞”的李白,相必是能够真正读懂《考槃》的。而他写下的众多隐逸游仙诗就是最好的证明。

另外,这首诗也深得孔子的喜爱,子曾经曰过:“吾与《考槃》,见士之遁世而不闷也。”字里行间流露出对这位隐士的赞许之情。另外,孔子也主张“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当然,如果大家觉得《考槃》、孔子和李白距我们太遥远了,还可以去看看美国作家亨利·戴维·梭罗的《瓦尔登湖》,看看作者是如何将《考槃》中的隐士生活搬到现实生活中的。

不过,不管是隐于市还是隐于野,最重要的还是我们的心。就像亨利·戴维·梭罗在《瓦尔登湖》里面说的:

最富有的时候,你的生活也是最贫穷的。吹毛求疵的人即便在天堂也能挑出瑕疵。一个安心的人在哪都可以过自得其乐的生活,抱着振奋乐观的思想,如同居住在皇宫一般。犯不着千辛万苦求新,无论衣服还是朋友。把旧的翻新,回到它们中去。万事万物没有变,是我们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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