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腊月二十七,宰鸡赶大集”。马上就过年了,在外打工的、上学的也基本都回到了家乡,总要去凑个热闹,买点过年的物品。跟往常的集市不太一样,这个年集多了些烟花爆竹、春联香烛、灯笼年画等,处处张灯结彩,显得异常红火。这一天人流量特别大,堪称人山人海、络绎不绝,卖东西的小商小贩起早贪黑,生怕错过了这么好的商机,买东西的也不甘落后,生怕漏买了啥。
今天,丘浯镇一年一度的年集大戏也拉开了帷幕,该集位于镇中心,东西横穿三个村,南北跨越三个村,规模之庞大、商品之齐全、人员之广泛全达到了年度顶峰。方圆60平方公里、37个行政村的男女老少都把这次大集看得十分重要。
这不早晨六点钟,李老汉就在老伴的唠叨声中推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出了门。还没拐出巷子,老伴着急忙慌地追了上来:老头子,别忘了给孙女买身新衣服,给儿子家买两幅对联,再挑几张年画……
李老汉的儿子儿媳都在城里打工,往年不到年根不回家,小孙女一直跟着李老汉老两口。李老汉也习惯了给小孙女买这买那,给儿子买好春联年画等。不过今年不一样,儿子都回家两三天了,要不是老伴提醒,李老汉想当然地就以为不用给儿子家置办啥了。正这么想着,李老汉就骑到了主路上,恰巧碰到了骑摩托车的儿子。儿子放慢速度说:爹,你也去赶集啊?爹说:去啊,今天是年前最后一个集,再不去就误事了。儿子说:你去买啥?爹说:看着买吧,好不容易过个年!儿子说:那俺先走了,俺又带不了你。说完就要加速,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补了一句:俺媳妇说,你帮俺挑幅对联年画啥的吧,俺就不去那边了。
等年集快散的时候,李老汉回来了,儿子也回来了。李老汉的自行车上挂着大包小包,车篮里装满了东西,后座上也鼓鼓囊囊的。儿子的摩托车上也挂满了东西,透明塑料袋里的草莓显得格外诱人,后座上的一箱白酒引起了李老汉的注意。
刚进家门口,李老汉就兴奋地把老伴喊来卸货。进了屋,老两口把所有的袋子都打开了,挨个核对,青椒、芹菜、芫荽、蒜苔……嗯,蔬菜都全了;老母鸡、鲤鱼、刀鱼、猪肉……嗯,肉类的也够了;春联年画也都有了,碗筷也添了几副新的,李老汉还买了饮料和糖果,小孙女的最爱,过年就得热闹热闹嘛。可老伴看来看去,总觉得少点东西,数了好几遍,终于想起来了:死老头子,你怎么没给小孙女买新衣服啊?!都叮嘱你好几遍了,这记性咋这么差?李老汉心想老伴说这话可就冤枉自己了,我虽然六七十岁了但记性可没退化,于是他就为自己辩解:我看儿子也去赶集了,应该会给他闺女买吧。
老伴一想也有道理,再说儿子儿媳都在城里打工,没准已经从城里给小孙女买了更好看的衣服呢,也就没有继续唠叨。转而又心疼起老头子来,“那你好不容易去一趟,咋没给自己买瓶好酒呢?”李老汉爱喝两口,但又舍不得花钱,平时就去称那种散装的白酒,这大过年的也该买两瓶好酒犒劳一下自己了。老伴这一问,倒是勾起了李老汉的兴致,只见他眉开眼笑地告诉老伴:儿子也去赶集了, 他会给我买两瓶酒喝。老伴问:你跟他说了啊?李老汉回:你傻啊,这种事还用得着告诉吗?好容易过个年哩。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他摩托车上有一箱酒,不便宜呢。他又不喝酒,你说给谁买的啊?说完又会心地笑了。
过了一会儿,儿子来了,儿子手里没拿酒,也没拿草莓,儿子手里牵着小孙女。小孙女一见到李老汉摆在那的糖果、饮料,高兴地手舞足蹈,抱在怀里就不撒手了。李老汉问儿子:你赶集买啥了?儿子说:没买啥,俺媳妇没给我几百块钱,就买了两身新衣服,给孩子买了点吃的。李老汉又问:快黑天了,你爷俩来干啥?儿子说:俺媳妇给俺老丈人送东西去了,说是晚上不回来,让我们来这吃晚饭。
李老汉还想问啥,就被小孙女那稚嫩的声音打断了思路,“爷爷,俺妈说让我来试试今年的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