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觉得人生幸运,你应该读读史铁生;
如果你觉得人生悲伤,你更要读读史铁生!
他用濒临死亡边缘的躯体,抒写不朽传奇;
他用温情的笔墨,赋予无数彷徨者向死而生的希望!
壹
1951年,史铁生出生于北京,他小时候是个运动健儿,尤其擅长80米跨栏,在学校经常参加各种比赛,获得无数次第一。18岁,上山下乡运动展开,史铁生到陕北延安农村插队。陕北的生存环境特别恶劣,一到冬天万物枯寂,天寒地冻,当时又没什么暖气,住在窑洞里备受煎熬。
1971年那年,史铁生在山上放牛,天空突降暴雨和冰雹,因为离家太远,结果淋了一路的大雨。回到家中,他突发高烧,卧床不起。到了9月,史铁生腰疼加重,被送回北京治疗。他本以为这是小病,很快就会痊愈,但一年后,命运却残酷的告诉他:他下肢彻底瘫痪了。
他在《我二十一岁那年》里说:
“人活一天就不要白活,慢慢地去做些事于是慢慢地有了活的兴致和价值感。”
于是,在四顾茫然之际,史铁生想到了写作,用笔杆代替自己的双腿。
1974年,史铁生为了生计,找了一份在仿古家具上画画的工作,一个月下来能领到十几块钱,这一干就是7年。后来病情加重,他开始在家专职写作,也就是这段时期,散文《秋天的怀念》、《合欢树》、《我与地坛》、《我二十一岁那年》等,小说《我的遥远的清平湾》、《奶奶的星星》等一篇篇佳作,屡获大奖,感动万千读者。
然而这种幸运并不长久。1998年,史铁生得了尿毒症,一周三次透析,每次四个半小时,做透析成了他的生活日常。
后来史铁生在《“透析”经验谈》中说:
“我透析已经五年。迄今透了十年、二十年的也大有人在......快乐并且有所作为地再活上几十年,而非自暴自弃地去等那最后一刻。”
他越是活得痛苦,而他的文字却越健康、温暖,像一束光穿过茫茫黑夜,照亮无数人。
他在《我与地坛》中说:
“死是一件无须乎着急去做的事,是一件无论怎样耽搁也不会错过了的事,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两位老友与史铁生
贰
在史铁生生命中,有两位很重要的女人。
母亲
1972到1975年这三年间,是史铁生的人生低谷。如果说,史铁生是世上最不幸的那一个,而他母亲的不幸却是翻倍的。史铁生刚刚瘫痪的时候,母亲不死心,她一个人四处找大夫,弄偏方,哪怕有一丝希望,她都抓住紧紧不放。又是吃又是喝,洗、敷、熏、灸,钱花不少,病却不见好转。有一次,不知道母亲从哪里弄来的偏方,结果把史铁生的腿熏伤了,她当时很失望,而且满是自责。
有一年秋天,母亲听说北海的菊花开了,兴奋地对史铁生说:“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着你去看看吧。”
“不,我不去!”史铁生捶打自己的双腿,愤怒地说:“我活着什么劲儿!”
母亲紧紧抓住他的手,哭着说:“咱娘儿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好好儿活……”
过了一段时间,母亲再提议去北海看花,史铁生很快答应了,母亲喜出望外,还说好好准备一下,就出去了。谁知她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再见到母亲时,她大口大口吐着鲜血,艰难地呼吸着,耗尽所剩气力,只说了半句:“我那个有病的儿子”。
带着母亲的祈盼,史铁生开始发愤图强,励志当一名作家。终于,30岁那年,史铁生的第一篇小说发表;32岁那年,史铁生凭借《我的遥远的清平湾》首次获奖;还有许多关于母亲的文章,也陆续获奖。很快,史铁生成名了。可母亲早已不在。
史铁生在《我与地坛》中写道:
“多年来我头一次意识到,这园中不单是处处都有过我的车辙,有过我的车辙的地方也都有过母亲的脚印。”
母亲的那份挚爱,那份默默无言的守护,成就了史铁生。强者和弱者的区别就在于,弱者被不幸击中一蹶不振,强者顽强爬起继续朝更高目标前行。史铁生化悲痛为力量,于痛苦中迅速崛起,在人生江湖中,肆意抒写自己的生死哲学!
爱人
1989年左右,西北大学《希望》杂志的编辑陈希米,因为读了史铁生的处女作《我遥远的清平湾》,对他倍加倾心。随后,二人常常书信往来,半年后第一次见面。
在雍和宫附近一条临街的胡同里,走进一间低矮的小平房,陈希米出现在史铁生面前,而史铁生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正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很快他们结婚了,史铁生38岁,陈希米28岁。
自此以后,陈希米成了史铁生的双腿。她带着他去爱吃的饭馆,一起看浪漫的电影。一起读书写字,一起旅行,日子过得很清贫,却有声有色。
史铁生给妻子陈希米写了一首情诗:
见你就像见到家乡 ,所有神情我都熟悉。
你来了黑夜才听懂期待 ,你来了白昼才看破樊篱。
陈希米说:“我是史铁生的妻子,所以才要做更好的陈希米。”
和史铁生做了20年邻居的王耀平说:“没有陈希米,铁生就活不到今天。”
他回忆史铁生曾说:“以前我去逛书店,需要带个望远镜,选书买书很费劲,有了陈希米,她买什么书,我就看什么书,她喜欢的书,我都喜欢。”
苦海无涯,有爱为岸。在王耀平眼里,陈希米的出现,似乎将史铁生带离了苦海。
真正的爱情就是这般相濡以沫,没了你,总缺点什么,有了你,这世界才圆满。
叁
2010年12月31日凌晨,史铁生突发脑溢血逝世,享年59岁。
临死前,史铁生反复叮嘱陈希米:“只要我身上有一样东西,能留下的就都留下。”
陈希米哭着问他:“为什么?”
他说:“我希望器官新的主人,能帮我继续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
天津一位肝癌患者,濒临死亡,急需一副健康肝脏,史铁生的肝脏捐给他后,患者很快手术成功并康复。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史铁生说:把疾病交给医生,把命运交给上帝,把快乐和勇气留给自己。
史铁生逝世后,无数朋友和读者为之悲痛。在北京798时态空间画廊,挤满了人,人们低头默哀,神情凝重,一同悼念史铁生。没有遗体告别仪式,没有花圈,没有挽联,60根红烛绕成一圈,无数张卡片别在玫瑰上,上面深情的写着:
“铁生,一路走好!”
“愿天堂你能自由奔跑!”
“先生,一路走好,读者想念你......”
肆
史铁生死后,陈希米的世界空了。她将史铁生一小部分骨灰,放在一个小木盒里,并带着它去了德国。
在德国罗腾堡小镇,陈希米望着辽阔的天空,身边纷飞的鸽群,在露天广场上,她似乎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穿着一件蓝色风衣,坐在电动轮椅上,笑得还是那样开心。那一刻,她似乎听见他的呢喃:好好儿活,好好儿活”
别后相思空一水,重来回首已三生。
除你以外,在天上我还有谁呢?除你以外,在地上,我也无爱慕。
在史铁生耳边,陈希米对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是:别忘了你说过下辈子还要娶我。
伍
在苦难的生命里,史铁生创作了20部短篇小说、2部长篇小说、6部中篇小说、18部随笔散文,还有2部电影剧本。他是两届鲁迅文学奖的得主,多次获得老舍散文奖、传媒文学成就奖、青年文学奖等。
他的散文《我与地坛》,被收入中学课本,且被称作中国近50年来最优秀散文。
他的小说《命若琴弦》,被陈凯歌改编成电影《边走边唱》,还被改编成歌剧、话剧、舞台剧,在首都剧院多次演出。
历经人生百味,方懂他的文字。每个文字背后,都是他用生命在歌唱!
史铁生说:“生命分为两种:一种叫作有限的身在,一种叫作无限的行魂。”他大概就是这“无限的行魂”,虽双腿残缺,却拥有最丰满的思想。虽无法行走,灵魂却无时无刻不在自由翱翔!
世界以痛吻我,我当报之以歌。
读史铁生,经历越广越懂他的旷达;
读史铁生,挫折越多越懂他的坚强;
读史铁生,苦难越深越懂他的乐观。
人生若觉很悲伤,只因未读史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