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情殇致厥

    经过了这一次的折腾，杨华沮丧、懊恼的同时悔不当初。母亲楚夏虹每天看着唉声叹气的杨华。这一天她终于开口问道：“儿子，你究竟拿着一些孙鹏的什么东西，竟然让这兄妹俩如此的对你、对我、对待咱们一家呀？难道不光是歌厅里的那些事儿吗？”

    杨华回过神儿来，看了看楚夏虹强忍着说：“妈妈，是我错了，一早就看上了孙雅丽，初见时就看上了。她虽然算不上是大家闺秀也称得上是有教养的美人坯子。您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东西，看上了就不能不想呀！本想讨好孙鹏来接近她的妹妹，哪知道，我只是试探着一说，就被孙鹏给顶住了。看来不搞定孙鹏我也就甭想惦记那个孙雅丽了。正好就是那天，我在他的办公室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名单，有七八个人吧，非死即伤，都是他这些年煤矿事故导致的。别看孙鹏大大咧咧的，但是名单后面的材料中却详细的记着他是如何恫吓，又如何善后，并叫人长期盯梢威胁家人的细节。还有歌厅里的一些过往，哪些人、哪些原因、有哪些女孩子是被迫的，又有哪些女孩子是本来就那个样儿，心甘情愿的为钱出卖自己的，这些他都记录的很清楚。那天都喝了酒，我就偷偷的拿了他的钥匙，打开了上锁的抽屉看到了这些，后来赵亮进来叫我去寻欢作乐，我就随手拿走了那些矿难的名单。还搪塞赵亮说：‘让我稍微歇一歇，酒劲儿没过，一会就到。’他没多想就先出去了，我赶紧锁了抽屉，把钥匙放回了隔壁孙鹏正在睡觉的床上，回来后就和您商量了举报孙鹏歌厅的那些事儿。”

    楚夏虹道：“那孙鹏后来不知道你拿走了那些东西吗？”

    杨华道：“想必他是知道了，但是咱们不是动作快吗，他的歌厅就出事儿，一准儿是赵亮帮他顶了事儿。过两天我想着这事挺好玩儿的，就和几个哥们喝了不少的酒，又去了医院想看看活儿干的怎么样了，谁想到孙雅丽在那里加班儿呀，一见到她我就心里痒痒，不过也没怎么样，就是撕了她的上衣，她一声不吭的反抗，现在想想她不出声儿也是为我们两个好，可我还是不甘心，想着生米煮成熟饭看她能怎么样我，走到医院外就又返回去了，那丫头换上了工作服，一身雪白更让我受不了，没想到这一次她竟然动手打我还闹出了动静儿，引来了值班儿的人，再后来孙鹏来了，后面的事儿您也都知道了。”

    楚夏虹叹气道：“我明白了，孙雅丽是为了彻底救她哥哥，冲着咱们家来的呀！你又虐待了她那么久，这是恨死咱们了。”

    杨华垂头丧气道：“是吧，或许一开始就是为了救她哥哥才肯嫁给我的，可是当时我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个废物了呀，等我知道了自己成了这个德行，就整天的折磨孙雅丽，她就那么受着，一声不吭的受着，那些日子我恨死孙鹏了把所有的恨都发泄在了孙雅丽身上，可她非但不怨我还天天伺候我吃喝，伺候我的生活。直到后来我告诉她别想没事儿，我不会放过他哥哥和她，她就疯了，想来是疯了吧！我是真想弄死她算了，可是偏偏我那个不争气的爹就被她拉上床了，看样子还怀上了。她成了我二娘，我小妈，还他妈的是我老婆。”说话间，就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楚夏虹道：“她这是恨死我们了，连脸都不要了。这是要让我们一家子生不如死呀！你要是把那些东西给她怕是她也饶不了我们了，你要是不给她将来她把孩子生下来，那可不是人过的日子呀！这辈子我们都没脸，都抬不起头了，你要是敢怎么样她，看样子怕是要叫嚷着，让这丑事人尽皆知了，咱们就只能举家滚蛋了。”

    杨华道：“是呀！是呀！她一早就算计好了，我们还是小看她了。我虐待了她一个多月呀，她就那么一声不吭的忍着，面无表情的忍着，没有一滴眼泪，有时候还会笑，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停顿片刻杨华又说：“妈，是我对不起你们呀，是我对不起这个家，我想喝点酒，喝醉了才好，您给我拿个杯子倒点儿酒吧！”

    楚夏虹给杨华拿了酒杯子和酒，杨华一连喝了三大杯，眼睛直直的一言不发的在轮椅上坐着，接着又喝了一大杯，一瓶酒眼看见底儿了，楚夏虹夺过了酒杯子说：“儿子，你这又什么用呀？别忘了你还有妈妈，还有女儿呢，现在妈扶你上床躺着，好好睡觉吧！我去找你爹，虽然我不想见他，但那必定是你爹呀！想必孙雅丽也不会放过他吧！”

    楚夏虹给保姆打了电话，请保姆回来照顾杨华。便回到了自己的家。

    杨森呆傻的坐着，听见有女人皮鞋走进来的声音，他以为孙雅丽又来了，随口说：“你还来干什么，就这些了，再也没有什么了。”

    楚夏虹上前就是一记耳光，一下子打醒了还在懵懂中的杨森，咕咚一下，杨森跪在了楚夏虹的脚下，双手抱住她的双腿，老泪横流。楚夏虹并不管杨森，扒开他的手坐在沙发上，杨森跪着转身面相楚夏虹，头也不敢抬。

    楚夏虹努道：“给我抬起头来，你呀你呀！怎么就能被她给弄上床了呢。”

    杨森道：“不是我要的，是她给我吃了药，吃了药呀！”楚夏虹又是一记耳光扇在了杨森的脸上。又说道：“不要脸，吃了药你就把持不住了是吗？你怎么不一头撞死呢？我问你：‘她来干什么了？’。”

    杨森道：“她把咱们家的钱、金子、存折、房产手续还有账本儿都拿走了，哦对了，还有你的首饰项链。”

    楚夏虹一下子瘫软了下来说：“你..你..就都给她了是吗？对呀，她是你的儿媳妇还是你的小老婆，你舍得给，舍得给，肯定舍得给呀！我老了，该死了，你儿子死了，她还能给你再生，她能给你再生儿子呀！”楚夏虹说着话便哭了起来。

    杨森却道：“你胡说什么？”

    杨森的话将楚夏虹从失落中唤了回来，她又道：“我胡说，对呀我不能胡说，我现在还是局长夫人，不能胡说。可这是事实呀！你都给她了。”

    杨森也不再跪着了，反而起身坐到了楚夏虹身边道：“你是没见到呀！她带了人来，她不是人呀，是妖精，是魔鬼呀！是会吃人的妖精、魔鬼。”

    楚夏虹道：“是妖精是魔鬼，是报复呀！是报复呀！更是报应，都是报应呀！”楚夏虹的哭声更切，悲伤欲绝。

    杨森一家人被折腾了一遍，满心伤痛却不知所措。只能各自疗伤，一个月就这样静悄悄的过着。谁也不敢再提孙雅丽的名字。而孙雅丽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五个月了，胎动很活跃，她也倍感欣慰。被嫂子茹惠无微不至的关怀着，新的工作岗位她只是去点了卯，卫生局人事处的工作也根本就不需要她参与，都知道她的事儿，背后诽声一片。有人说：“她本就是贪图杨局长的位置给她带来的安逸，也有人说她是不要脸的小妖精，和杨华本就早有一腿，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有了孩子，更不会舍身救杨华。孙鹏所见只不过假象，不知道人家小两口闹了矛盾罢了。”

    孙雅丽一早就知道了这些流言蜚语，但她毫不在乎，正需要这些长舌妇造势，她才能过的更安稳也更安全一些。她每天织毛衣，还说要给嫂子茹惠也织一件儿，而茹惠却劝她别太累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才要紧，谁的毛衣又能怎么样呢？要她好好休息，还说她交代的事儿孙鹏正在拉着律师一一落实，茹惠还拿出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孙鹏。怕是还有亏欠的，仍旧不够。孙雅丽恍然大悟，想起了郭建此前给她写的信，怕是他要在能够抽身的时候回到石青找她了。赶紧拉上嫂子就走。

    茹惠不解的问道：“雅丽你这是要干什么呀？碰到杨华可怎么办呀？”茹惠说着就要给孙鹏打电话，却被孙雅丽拦住了说：“有你在就不怕，再说我现在肚子怀着的可是他‘弟弟’，咱们到楼下照相馆去拍一张照片就回来。”茹惠只好陪她去拍照片，当场加钱就洗出了照片。孙雅丽回到孙鹏家，赶忙给李敏写信，告诉李敏一定要缠住郭建千万不要在两节的时候回来。还附上了结婚证的复印件和她怀孕了的照片。

    身在广阳的李敏被夹在两个之间本就尴尬，自己的内心更是愁肠百结的纠结。接到了孙雅丽的来信气的要死，既是心疼却也无奈，心想：“孙雅丽你可真是个魔鬼，要让郭建的孩子认贼作父，还要我缠着郭建，这简直是不能干的事，我李敏难道还要替你嫁给郭建看她一辈子吗？万一这件事触动了郭建，你难道就不怕弄假成真了吗？李敏气急败坏的打电话给孙雅丽，家里被交代过了，不管是谁找孙雅丽都只能说不在，凌兰慎终如始的遵守着孙雅丽的交代，李敏无奈又将电话打了个遍，原来的医院、卫生局，可是百转千回她依旧找不到孙雅丽。只能写信和孙雅丽言明所虑，而孙雅丽的回信上只有一句话：“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永远祝福你们。”而这信纸上却看到了几处泪痕。她又担心孙雅丽有孕在身，又是日夜神思不宁，怕是会出现什么问题，于是李敏强还是强忍着苦闷给她回信道：

    雅丽：

  你怀着孕，身子要紧，更不要过份的忧虑，我答应你就是了。但你要记得，若是真的有了那么一天，也是你逼我们这样做的，我可不欠你的。更让我担心的是你，如果一个天使为了拯救恶魔而让自己迷失也变成了恶魔，那么谁去拯救活在炼狱中的你呀？我真的不敢想象。看着你每天的来信，步步心机，处处算计，又是那么的不顾安危。我甚至怀疑这些信的真假。我甚至不认识你了，我的雅丽，你要好自为之。多多珍重！

    有些日子没有见到郭建了，李敏为了应付考试也没时间管他，和郭建的那股子拼命的劲儿如出一辙，耳不闻声，目不视物，最后的阶段分秒必争，一段猪的岁月终于结束了。走出最后一次的考场，并顺利的通过了面试。她的心终于打开。没有什么人可以分享她此刻的喜悦，叫上公寓内的两个小姐妹好好的犒劳了一下自己。很晚了，可是这高兴的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索性去看看此刻已经在医院板上钉钉一般走不了的郭建，他居然还在医院的外科混出了个窝。秦主任已经把他当成了助手来用，这是何等的殊荣呀！李敏这样想着郭建，此刻应着喜出望外的心情，还真的就不想完璧归赵了。于是，她偷偷溜进了外科一线值班大夫的宿舍，郭建被秦主任安置在那儿了，像是得了个宝贝疙瘩一样的呼来唤去。李敏心想：“这小子是天生的宠儿，怎么到哪儿都是香饽饽呢？”竟然就溜进了郭建的居处。他已经累的够呛了，睡的死狗一样，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进了房间，更何况吵吵嚷嚷的已经习惯了。这一线值班的宿舍常常是人来人往，只是不常开灯罢了。李敏摸到了郭建，他居然没醒，于是她坐下，架子床发出声响，郭建依旧酣然，还翻了个身。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而是这里的大夫所没有的。心想着：“做梦吧，怎么可能是李敏呢？”再翻身的时候被李敏故意顶住了，郭建被挤醒了。这会儿他确定不是梦，李敏也知道他已经醒了，于是趴在他耳边小声儿说道：“别装了，赶紧起来。”值班宿舍中还有另外的一个正式的医生，郭建不想被李敏的胡闹惊动了别人。他也终于醒透了，身上本就穿着墨绿色的手术服，索性起来。想着这个小魔头终归不会有什么好事找他，何况已经快十一点中了。郭建坐起来，也没理她，从床架子上又穿了件白大衣，并没有看李敏就走出了值班宿舍。俩人一前一后的出门，轻手轻脚的关门。郭建还是没理她，径直的下楼了。来到了楼下的花园里，虽然这是南方，但十一月底的广阳还是冷飕飕的。打了个寒战才看清楚了李敏，喝了酒的李敏，脸颊很红润。身材似乎清瘦了不少，穿了件米黄色的风衣，郭建看着李敏说：“我的好嬷嬷，你怎么还没退休呢？”

    李敏道：“我怕是不想退休了，正准备和你商量一下，春节回家陪你见公婆呢！”

    郭建道：“得了你还是说正经事儿吧，我这儿可只有两层，冷着呢！”

    李敏道：“有三件事儿要和你说，你想听哪一件儿事呢？”

    郭建回说：“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春心荡漾也该找个能暖你的人，和暖和的季节，至少也得是个暖和的地方才行呀！”

    李敏道：“你就是可以暖和我的人呀，这不是来了吗！”

    郭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姑奶奶，我的小姑奶奶，有事儿赶紧说吧！别胡闹了好吗？你不是我的情儿，我也不是你的菜。”

    李敏一时败兴道：“那好吧，看你那德行，弄得我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三件事儿一块说，第一，我考了咱们学校病理系的研究生通过了。第二，你家孙雅丽结婚了还怀孕了，永远别惦记人家了。第三，我春节不回湖南老家，要和你回迁宁过年就这么定了。”郭建被李敏一连串的话砸晕了脑袋，尤其是孙雅丽怀孕了的事儿，更让他目瞪口呆。此刻他的脑袋里一瞬间飘过和孙雅丽所有瞬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深深的吸了口凉气，仰头望向深空，顿时心碎。郭建缓慢的转身迈着无比沉重的步伐向病房楼内走去。李敏知道这刺激必定会让郭建受到锥心之痛。只能在后面跟着他，更不敢上前搀扶他。将要走到走廊的长椅，郭建不得不扶着墙，慢慢的坐下。李敏并排坐下，为了让郭建彻底死心，还拿出了那张孕妇照和结婚证给郭建看。心想：“这是在医院，总好过别的地方，想要寻死都困难的地方，倒是想看看你能疼成什么样儿。”郭建看了照片和结婚证，疼的就像被摘了心一般，就想找个什么东西塞进去止血，竟然一把抱住了李敏，使劲的往心腔里塞，她被他抱的太紧了，勒的她喘不过气来，但是她却不敢反抗，只能尽量的喘气，大口的喘气。直到郭建感受到了错了位置的心跳，那不是他自己的心跳，而是李敏的，眼睛都已经被自己的伤心憋红了。而李敏也已经快被他勒死了，郭建这才松开了李敏，一言未发的走回了值班宿舍，倒在床上，因为伤心过度让他窒息缺氧，昏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而李敏也吓得够呛，更让她看到了也感到了深情被负的滋味儿。接下来的几天，郭建病了，满嘴溃烂，高烧不退，水米不能食，眼窝深了很多，也黑了很多，秦主任只当他是疲劳过度所致，为他输液维持着，还安排护士时刻观察守护，做了很多的检查却未见异常。只是失聪，失语的让人难以琢磨，就只能观察着。李敏第二天得知消息后，后悔不已，竟然不敢去见他。到了第四天，李敏还是来了，看着郭建的呆滞，她只能站在床旁默默流泪。此时的郭建已经开始使用蛋白液体维持活着了。

    李敏泪眼婆娑的说：“郭建，你还知道我是谁吗？”经过几天的治疗他似乎也清醒了一些。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知道，你是李敏，也是嬷嬷。”李敏赶紧叫来秦主任，并坦白了自己的罪行。

    秦主任听完之后说道：“好了，知道病根儿就好了，你在这儿守着他吧，清醒了就没事儿，别再刺激他了，要出人命的。你就给我在这儿待着，看着他，我和你们主任去说，你哪儿也不许去。”秦主任腾出了一间特殊的病房，将郭建转了过去。经过检查，郭建的嗓子里出了血泡，医生只能为他做了穿刺引流。李敏从未见过如此的深情体现，她更是从来不相信这世间竟有如此真情，那些生死同裘的鬼话只不过文人骚客的噱头，但经此一事，她相信了真情的存在，也相信了这世界上也真的就有可以为爱而疯癫和付出生命的人。她心想：“雅丽，你的郭建差点死了，不是自杀而是你干的，是你让我干的，你这个混蛋，混丫头。”她想把这里的一切写信告诉孙雅丽，但当他拿出那些孙雅丽的信以后，突然发现，每一封信上都在最后有一句：“郭建好吗？”而这些笔迹竟然都要比其它的文字要重上不少，颜色也深了不少。她放弃了，没有把这里的实际情况告诉孙雅丽，只说是郭建的确伤心的病倒了，她会照顾好他的，请孙雅丽安心。因为她怕孙雅丽经受和郭建一样的痛苦。现在算来他们的孩子还是关键的时期，经受不了这样的伤痛。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郭建尽快康复，尽快的恢复理智。但是看着正在从天使演变成魔鬼的孙雅丽她也异常的伤心难过，不禁感叹这这个世界的错乱，时空的错乱，爱情异位和自己的无可奈何。她的内心同样彷徨，爱情的种子同样在她的内心生根发芽，她时刻在提醒自己，不能在向前了，但自己的心却并不听话。这一年的元旦过后，郭建总算活过来了，李敏也开始了她的研究生涯。选定了肺纤维化的研究方向，做起了研究。这一天郭健找到她说：“师姐，你回学校了，我却该走了，再过几个月，完成了实习鉴定和最后的两门选修的课程也就没事儿了，职称考试就是工作以后的事儿了，我来还你的钱，还有你的饭。”李敏，放下手里的活儿，跟着她到那家距离医院较远的江边餐厅。

    俩人还是贴着窗户边儿，可以随时看到江水奔流的那张桌子，郭建拿出一个信封道：“谢谢你照顾了我这么久，这是去年的时候你为我买词典的钱，我要给你的。”

    李敏道：“非要分清你我吗？”

    郭建回道：“现在还是要分你我的。”

    李敏道：“你的意思是将来是可以不分的是吗？”

    郭建道：“或许可以，或许不可以。”

    李敏又问道：“这是什么话，让我怎么理解，怎么选呢？”

    郭建却说：“你不用选，顺其自然不好吗？如流水一样随形，如花瓣一般的轻盈不好吗？这痛苦，让我恐惧，比死还可怕。”

    李敏接着说道：“你就那么自信，我是要品尝你的苦味儿了吗？。”

    郭建始终看着那涛涛的江水，此刻才回头正视李敏，他又说：“没有那么自信，放下爱情，你陪我的时间比雅丽还多，面对现实我应该捧着你才对。”

    李敏欣然复问道：“怎么又不敢捧着我呢？难道还是放不下吗？”

    郭建道：“放得下，有些事儿我不能左右，只是突然感到现实如此苍白，爱更是那么空洞无力。所以，既然可有可无，我又何必牵肠挂肚呢！不说伤心，不说离别，不说伤害的话，我一个人孑然一身是最好的了。”

    李敏接茬说道：“那让我和你一起回家吧！”

    郭建却说：“不，李敏我还是想看她一眼，有些话你说了不算，我要她亲口告诉我才算，然后挥手在风中告别，没有拥抱，没有泪水，只有来自往事的微笑，愿不愿意都会终生铭记的微笑。”说完他还是心疼的皱了皱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中噙着泪花儿。

    李敏道：“那我呢？你不疼吗？”

    郭建眨了眨眼睛，强装出一份微笑说道：“我疼什么，心都没有了，哪儿还知道疼呀！我知道你是好人，好嬷嬷，好姐姐，但我不能允许心里挂着她一辈子放不下，怀里抱着你，看着你想着她，那就不是我了。”

    李敏呵呵的笑道：“对，那就不是你了，那是王八蛋。不过我还是决定和你回家，不准你去见她。”

    郭建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你真的别打我的主意，我也配不上你的。更别说我根本和你一样怀疑爱情了。”

    李敏却说：“你欠我的太多了，我陪了多少日夜了，在209房间，在医院病房，没我你还能不能活着都难说，我不准你去见雅丽，是因为雅丽为了家人放弃爱情没错，你为了爱情几乎到了丧失自我的地步，更是令人钦佩的。我看住你就不要你再去所谓的救她了，要是你们见面可以获得释然，彼此救赎那是好，但你敢保证能做到吗？她能做到吗？有孕在身，再和你一样经历一次比死还不如的痛苦，可就被你折腾死了。这是我的初衷，跟你配不配的上我没有一毛钱关系。”

    郭建听了李敏的话嘀咕着：“209、207、有孕在身”李敏赶忙说：“瞎嘟囔什么呢？赶紧吃饭，吃完了滚蛋要不就陪本姐姐游湖。更别提什么配不配的上的哪些鬼话了，你这是轻贱自己也是在糟蹋我的好心。”心里却想：“这小子是不是人？哪儿的精灵放出来吧？竟然能想到雅丽的孩子有问题，还真不好对付。”接着又说：“207空房，209在你面前坐着呢！”

    郭建道：“你说的都对，我得领情。那你也不能和我回家呀！那地方又冷条件又差，我爸妈还以为我领媳妇回去了呢！”

    李敏又笑道：“不是你爸妈，是咱爸妈！就这么定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郭建好像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于是调侃李敏道：“春天没来，你少闹腾吧，我不去找她就是了，但是我早晚会去的，你和我回家就是为了看住我不是吗？我不去找她就是了，你还是回家陪父母过年吧！”

    李敏却说：“我信你才怪，你暂时没大事儿了，心里一空就荡漾过去了，先把加班费都给我，不许你乱花钱，更不许你有钱，那也不行，钱不是问题，你小子这贱人坯子，从谁手里都能搞到钱，一不留神就跑了，我必须跟跟着你，这事儿没商量，再说我也不愿意再被逼一次婚。”

    郭建道：“好吧，好吧，和我回去玩儿，你得买些厚衣服才行，这边儿和我老家差二十几度呢？不想那么多了，回去看看爹妈，带你看看北国风景也行，这顿饭算是白花钱了，鱼也凉了，菜也凉了，还没有恭喜你考研成功呢，来吧干杯，咱们走吧，然后去陪你游湖买衣服，把我的加班费都给你花了，也算表示一下我对你的感激之情。”

    李敏端起水杯和郭建碰了一下杯说：“这才乖，一言为定，该说的都说了，要是敢骗你的救命恩人，雷劈了你都活该。”

    两个人都是最轻松的时候，游湖归来郭建还真的就给李敏用加班费买了羽绒服和带绒的鞋。虽说是在南方，这东西在这个季节也并不缺，主要都是给返乡的北方人准备的行头儿。元旦一过，这一年的春节比较早。郭建还是不驻足的忙。李敏在实验室死命的想要找到一些肺纤维化的蛛丝马迹，但终究没有丝毫收获。倒是让她把发病机理摸的门清儿，还是有一些心得的。郭建已经提前准备住院医师资格考试的内容了。两个人各忙各的，根本无暇顾及顾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