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争气,又感冒了,比前两次都严重,一番激烈的斗争后,我还是决定去药店买点药。一来去医院排队太漫长,二则挂号费、检查费、药费加起来比药店花的钱更贵。
当天晚上,温度烧到40℃,觉得整个床都在不停地晃动。还好,部门老大同意一天假,代价是上半年全勤奖没了,在几千元和绝境面前,我还是选择看病,因为实在太难受。
第二天一早,头痛欲裂的我不情愿地来到医院。一楼大厅的人还是很多,排着队的我摇摇晃晃,可身后黑压压的人让我不敢离开队伍。
“没医保啊!”“是的,自费。”“50元!”有人说中国有两个地方不还价,一是医院,一是学校。排队的半个多小时,我看到形形色色的患者,然而最显然的还是那些操着外地口音的就诊病人。一个男孩带着一对老夫妻,听到180元的专家号,他们还是退缩了,三个人站在角落里商量了很久,又一次开始排队,我不知道他们最终会选择普通号还是专家号,但我知道50还是180对他们而言,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待诊区又是漫长地等待,虽然有机器叫号,还是不断有人去护士台打听情况。因为大家都知道,看病、检查、拿药是一个接着一个,有可能一个耽误了,后面就是连锁问题。
不大的诊室,是 一个男医生,特别的亲切,我点了冲剂、白加黑、头孢,医生很热情地给我开药。当我收拾我的东西时,一个军人走进来,和我一样,他也是感冒。
“医生,能不能开点白加黑!”“没有!”
“能不能开点头孢!”“现在库房没这个药!”
“现在只有一种喝的中成药,要不要!”
我高兴地走出诊室,给自己的朋友打了一个电话,“今天医生给我开药,却没有给军人开药!”
“你傻,人家是赚你钱,你是自费,人家是军队系统。”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想也许真的药房没药了,朋友说,你不信现在再进去,他还会给你开这些药,我决定试一试,那个医生还是那么热情,按照我的要求开了一盒白加黑,我看了他一眼,特别想把他的桌子掀了。
我没有给朋友再回电话,拿着药单,我看了又看,我默默地把第二张药单收了起来,在一楼付款,取药。
钱包瘪了,走出医院大门,我的心情特别沉重。看到那个军人难受的样子,我真想把手里的药给他,可没了药我的感冒怎么办?我们的目光对到一起,他笑了一下,说:“你也感冒了,是不是也没开到药。”我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点点头。他接着说:“最近温差变化挺大的,自己多注意!”我没有看他,笑了笑。
也许这是孤独与失望中给我唯一的一丝正能量。我想说,也许在这个城市,活着很难,但总有人在不经意间关心你。最可恶的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悄悄地吸你的血。
这是我来北京的第3年,和很多北漂一样,活得很挣扎。也许每个人活得挣扎成了这个城市所有人的挣扎。
小时候特别希望自己生病,可以吃好吃的,不用上学,不用做作业;如今,特别害怕生病,因为对我们北漂而言,这是一件奢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