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袋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动过了,感觉它好像是死了,没有一点儿活着的痕迹,除了发出可怕的回响,我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于是,我顶着自己那颗毫无生机的脑袋,来到卜屋,找到老巫婆,将自己的情况一股脑的说给了老巫婆,老巫婆告诉我,之所以脑袋没有动静,是因为脑袋里钻进了虫子,只有想办法祛除掉虫子就可以了。我问巫婆该怎么祛除,老巫婆看着我笑了起来,那声音阴森森的,听起来很冷。巫婆说从身体上拿下脑袋,再念咒就可以把虫子从脑袋里掏出来。这听起来有些不可理喻,那样我还能活吗。质疑对老巫婆没有什么用,这跟她没有关系。我也没有去质疑巫婆,犹豫了下,还是点头,接受提议,毕竟是我在求助。
当巫婆拿着一把镰刀站在我面前时,我有些害怕,很害怕巫婆突然向我问问题,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想说。
“准备好了吗?”
老巫婆果然向我问问题,我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忘了怎么回答,瑟瑟发抖,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外面,看着外面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我听到镰刀迟缓的滑过空气,没有发出声音,却听到巫婆呼哧呼哧声,真是个羸弱的巫婆!我刚想到这里,一切突然断了,一片黑。
我从梦中醒来,感到头有些隐隐作痛,环顾四周,不知道这是在哪里?一位苍老的巫婆抱着一个奇怪的瓶子站在我面前,她看着我,露着没有牙的嘴在笑,表情很古怪。
“你脑袋里装的东西太多了,掏了很久才摸到虫子”
巫婆说着,举起她抱着的瓶子给我看,我有些恍惚地看着瓶子,但什么也没看到,只不过是个空瓶子而已。
我不确定如巫婆所说得那样,脑袋里的虫子就装在瓶子里,我看不到也不能代表不存在。从巫婆手里接过瓶子,我又看了一遍,的确看不到什么。巫婆嘱托我,将瓶子埋掉。回家后,拿着一只空瓶子,打算到后院埋了,但害怕被邻居发现,可能会误认为干了什么坏事,正销毁证据——我想他们可能会联想到电影里犯罪分子的行径。我不愿出去埋瓶子,再说了埋一只空瓶子是正常人的行径吗?我不想冒险,抱着瓶子始终没有出去,巫婆的叮嘱完全置若罔闻。我开始好奇瓶子能带给我什么结果。
实际上,我完全不相信瓶子是有东西的,巫婆的话可信可不信,不过,鉴于我脑袋的复苏,又不得不承认巫婆的话并不都是子虚乌有的瞎谈。如果不埋瓶子,会怎么样?我好奇瓶子里装着巫婆口里的虫子,陷入无尽的遐想。
那条虫子从始至终都爬在我脸上,它看着外面的街道来往女子的身材垂涎欲滴,它发出咕噜咕噜的可怕声响,试图让那些美妙的线条得到回应,但那些对它充满诱惑的总是远远离去,只是让它陷在妄想的满足之中,因此,它总是不满足,总是饥饿的消耗多余理智,直到它没有了任何满足的东西,所以,它愤怒了,钻进脑袋里,去看看那颗呆滞木讷的脑袋为什么满足不了它,只给它无尽的等待和思念。
虫子来到那颗脑袋里,却看到的是一个沉睡着的决定者,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过,它怎么呼唤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伪装者,于是,盘踞在这里报复,破坏腐蚀一切美好的东西,让这里彻底的腐烂,再也没有“理想国”,成为一堆废墟。
它太孤独了,作为这个可怜个体的一员,它没有享受到快乐,那张脸上总是挂着苦闷和无奈,似乎永远不会感受到别人的幸福,只是一味地抱怨自己的痛苦,然后陷入自卑中责备自己,作茧自缚,让整个身体都无辜的掉入消极陷阱中,长久让整个身体烂在黑暗的泥潭之中,越陷越深。而它几乎快要丧失了自己,都无法正常振作起来,渐渐没有勇气,就连挣扎也懒得去想,所以这次可能是它最后的挣扎,也最后的一博,它必须倾尽全力愤怒一次。
当它被从脑袋里扯出来时,它意识到也许这次争斗也就到此结束了,虽没有成功,但它或多或少留下了痕迹,至少现在那颗脑袋里不再是一片空白……
我抱着瓶子站在门前,犹豫了起来,因为此刻我感受到了痛苦。选择至关重要,是该必须得要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我应该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