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些“佐证”留在青春里。那些年,那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但画面在,情愫在,青春就永远不退场。
———题记
01/青春里的秘密
你那里下雪了吗
面对寒冷你怕不怕
可有炉火微暖你的手
可有微笑填满你的家
……
她当年吟唱这首歌的时候,他正在出黑板报。“元旦快乐”的“乐”字刚好写了一半,就被那浅浅的歌声引了去,粉笔灰自手边飘落,撒了满衣、满地。声音定是从那个角落传出,那个犟犟的短发女孩,爱写字,爱笑。他已关注她很久了,甚至还在中午放学后,偷偷拿过她的练习本学上面的字迹-----豪放、张扬,硬气。
他因家贫,内向,羞涩,有一点小自卑。常被女生捉弄、起外号。她也曾给他起过一个外号,传遍了的全班。每当她大声喊出他的外号时,他的小眼睛总会盯着她,而后,抿抿嘴笑了,露出两颗上翘的牙,很突兀。至此,她明白了他喜欢抿嘴的小秘密。
她的这首歌很随意,但他的心不知为何竟升腾出一种酥酥的、麻麻的感觉。好似看到了一个女孩,头戴红线帽子,身着白棉袄,裹着厚厚的围脖,在雪地里边走边歌……
又仿佛,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围着火炉,一边烤火,一边深情款款地哼唱……
一个单眼皮男生,追上一个女孩,怜惜地给她披上外套,女孩调皮一笑,转而向雪地深处跑去,男孩继续追去……
画面感不停地在眼前闪过,他的浪漫一点点唤醒,他侧着耳朵,沉浸在那里,心早已被融化。即使外面茫茫白雪覆天地。
02/18岁的那场雪
他们的18岁,用冰天雪地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几乎整个冬天,雪就不曾离开。从飘飘扬扬降落,到凛冽的西北风将其凝固为坚硬的冰,整个小城便是冰雪的天下了。
地面的雪经过阳光再加工,严寒的再锤炼,俨然变成了天然的“冰场”。脚踩上去,滑溜溜的,须格外小心,生怕被那“黑脸冰”缠上。尽管,谁都会摔上那么几次,但女生还是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下失了优雅。
偶尔走出校园,刺眼的大白满坡满地地铺开,粗犷肆意,常常还没等说话,哈气已呈白雾自唇边向上升腾。再看对面的人,脸色大抵是冰冻后的“高原红”。自己,也一定是这样狼狈可爱的姿容吧!
那时,没有尚好的防寒衣物,棉鞋在强悍的劲风严寒欺压下,也不得不缴旗陷阵。可怜那双与地面亲密接触的脚了,整个冬天,几乎就没暖和过来。尤其像她这样脂肪严重不足的女生,手脚冰凉已成常态。
但依然欢声笑语,傻呵自在。自然环境根本抵挡不住18岁的活力,总有快乐因子不自觉地跑出来,驱散了严寒与冰冷,冬天里的雪并没有冰封住一颗颗年轻的心,它们,愈冻愈精神,愈冷愈上进,好似腊梅。
那时候,她最大的奢望便是,冰雪快点融化吧!就如现在,期盼这座城市能来场酣畅淋漓的雪一样。
03/校园不缺少爱情
校园里明明播放是成龙的《壮志在我胸》:拍拍身上的灰尘,振作疲惫的精神,远方也许尽是坎坷路,也许要孤孤单单走一程……而18岁的少女们,早已从街上的录音机里学会了《你那里下雪了吗》,一群女生回到宿舍,打着手电筒,对着歌词,不停地唱啊唱。
有的女生,喜欢在深夜踏雪而归,寻着歌里的那份浪漫,希冀能在校园里遇到心仪的男生。
校园里从来不缺少爱情。即使有的爱是单相思,有的爱还没开始就已结束。但花一样的季节,雨一样的善感,谁能阻止爱情黯自开花呢!
她多年后回忆:
某一天,她晚自习后真的被一男同学等在雪地里,羞涩地塞给她一张电影票,嘟囔说想同她一起看。她只记得,那个男同学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兔绒帽已成白色,身上落满了雪。同样青涩的她,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好讪讪地跑开了。
至此,她再也不敢和那个男同学说话。那份浪漫和勇敢虽然没有错,但那只是一厢情愿,善良的女生不愿意去伤害无辜,更不想玷污她心中捍卫的爱情。
彼时的她,心里早已住进了他:高高,瘦瘦,一说话就抿嘴,小眼睛背后却满含深情。尽管不在一个班,但他的目光总会在不远不近向她射来,却又总是恰到好处地收回。
他们有着共同的爱好,喜欢书写,喜欢畅谈未来,喜欢爬到校园西面的高坡上看云卷云舒,喜欢对着远方的山川与大地发呆……
04/温暖刻进青春
北国的冬天,雪是最常见的颜色,素白,像极了女孩的清高与不羁。
有时飘飘洒洒,闲适安静;有时携风夹冰,来势凶猛;有时痛快淋漓,遮天蔽日;有时毫无声息,一片沉寂。
很多爱情都始于雪花。有人说,北方人的爱情是从冬天开始的,因为冬天里最容易感受到温暖。
她记得他在雪地里等她,雪花落满全身,化成一株白塔。只为和她说上一句话,却故称偶遇。
他也曾约她去看电影,说别人给的票。她知道那是他省下的饭钱,硬推说没时间。
淡淡的,远远的,这样挺好。
她怕彼此陷进去,再也拔不出来。她不想因情感而耽误了他的前途和学业,她见过他的妈妈,知道他的家庭窘况,深知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希冀是什么,她不能耽误了他。
18岁的爱情虽然没有未来,没有蓝图,但却有责任。在那数九寒天里,一个眼神,一句贴心的问候,一副手套,一个励志笔记本,就能带给彼此暖暖的太阳。而那种纯纯的责任,也如小城那遮天蔽日的雪,莽撞、憨厚、朴实, 却又有时不近人情。
尽管,后来的后来,她和他都长大了,也都成熟了,感情却永远回不去了。
没有谁对谁错,也说不上谁辜负了谁。许是造化弄人,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最终消散于世俗与洪流之中,在时光留声机里逐渐淡去了色彩。
那年那月,他们互相温暖的故事,却如蚕茧刻在了彼此的青春里,挥之不去。
耳边,又响起了那首歌:
踏雪寻梅
已成我梦中的童话
花瓣纷飞
飘洒着我的长发
摘一朵留下我永远的牵挂
在寒冷的日子
伴我走天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