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长天,绿水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2019、10.27。周二,晴。早晨的阳光灿烂的一塌糊涂,像孩子稚嫩的脸,长满了微笑。让人毫不经意的也露出笑容,去迎接这一天。而我的脸上,最近却多了几分憔悴和恍惚。我悄悄的把寝室的长镜放在了门后,不再在它面前去看我自己了。镜中的人,是带有假面的,他暴露在镜子之中,把自己看的是那么的真切,于是,身上所有的好于坏都被像用了浓妆艳抹的修辞手法一样,被装赞的相形见绌。

而我,就是披着这一层厚厚的伪装和所带着子虚乌有的假面,在空无一人的山谷中,跌宕了三年。那是深渊,是堕落了太久了地狱,有时候却仿若天堂。我蜿蜒在崎岖的小路上,歇斯底里的呐喊着,徒劳着。也许堕落了太久,人也会累的,尤其是那一颗不安分的心,在被打的遍体鳞伤后,它会狂跳,它会怒吼,它会不屑一顾的、无所希冀的、甚至会如狂风骤雨一般,在平静的海面上掀起一场波澜,哪怕是一场浩劫。然后,假面被摘掉了,所有的呐喊被咽到肚子中,所有的波澜被装进水底,在平静的海面上汇聚成一股深流,潜入海的深处,潜行万里。

三年的弯路,徒劳的走了太久。虽然让我收获很多,明白了很多。但失去的,却是我弥足珍贵的青春岁月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我不后悔,不遗憾,因为是我自己曾走过的路,是我自己亲自选择的曾经。当然,我也为后来,再一次亲自选择了一条道路,平坦也好,崎岖也罢,我都会认了的,我也会甘心忍受以前堕落在未来所要付出的代价,但冲向终点的征程,我必将扬帆。

早上,看阳光的时候,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句,“梦回不到关山难”。回到图书馆后,我翻阅了一下之前抄的笔记。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绿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回不到关山难,美人如花隔云端。我没有去过关山,甚至没有听说过,更领略不到所谓的“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我曾想过要踏遍万水千山,走遍大江南北,塞外的黄沙、西北的大漠、草原的骏马、藏颠的雄鹰、奔腾的大江、俊秀的山峦,更何况翻越一关山。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我仍然没有去看过一次海,但却破过许多浪。

可能是太久的堕落,磨光了原本敏感的自尊。我厌恶别人的轻视,尤其是那种冷若冰霜很无味的笑。至少在我看来,那是罪恶的,是致命的。我不屑,我假装不屑,我努力的让自己表现的不屑。可我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吗?不,它远远没有我所想象的那样轻描淡写。我故作洒脱,无谓,可我隐瞒不过我的内心,尤其是被积压太久快被磨光的自尊,它是如此的脆弱和不堪一击。它是我愿意用一切去捍卫的东西。哪怕前有虎豹狼豺,路遇绝壁深渊,我不在乎,至少是曾对自己所做过的承诺,至少是自己的选择,至少我愿意,我是心甘情愿的。

记得多年以前,在日记本里记过一段话,大概意思是,“最近,很多东西感觉很匮乏,尤其在物质上,牙膏用完了,用我室友的已经两天了,香皂也几乎没了,卫生纸用完了,这半月的生活费花的一分不剩早该问我妈要了,却迟迟没时间给她打电话要钱。水卡里面快没钱了,草稿纸也用完了,笔芯用的只剩了一支,校园里的小卖部我多久没光顾过了,唯一靠的是饭卡里的几十块钱过日子。但我的精神是富有的,使我一点也的不觉得匮乏,我的时间是充实的,我的热血是沸腾的,我的情感和精力是充沛的……”记得就在那段时间,每次考试,我能把名字高高的挂在年级榜的前面,我能一坐下来,就是一整天。那段时间我少言寡语,只是低下头来,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讲过我的目标,哪怕是关系最要好的朋友,我只是想要做的,是一鼓作气,等结局的时候,恍然发现,我在最顶峰站着。

前几天晚上,室友在议论考研要去哪。一室友讲,我实在是太想去浙大了,他打着游戏在说。另一室友,刚洗完澡衣服还没穿全,就迫不及待的说,“我想好了,不去上交了,我考华科,研究生在华科,到时毕业再留到武汉,离荆门我家近,我对象南阳的,娶她回家她家人也没得说的。”最后一室友讲,考郑大吧,郑大去不了河大也是敞开大门的。我一声不吭的在收拾东西,也没打算参与他们的谈论,而后一室友问我的打算。我说“我先把这学期的内科外科过了再说,考研没想法,找工作到时实在不行我妈花十万块钱给我安排”。然后就又做自己的事情了。

我在想,我就变得麻木不仁了吗?可能不是,因为我了解我自己,虽然戴上面具,有时连我都把自己看的不那么真切,但面具后面的那个人,我想我是了解的,我也是相信他的。所以我愈发觉得,我越来越在自己身上,见到了以前的那种无畏、不屑、不安一隅、乃至信马由缰的那股劲,以及那种自信、执着、坦然、几经洗礼却栩栩如生的热情、活力和生命力。哪怕是在黑夜中掌灯前行,我一路风雨,所向披靡。

早上,来图书馆上楼的时候。碰到了在广播站的师妹,讲话的时候,没想到我竟然会害羞和不知所云,到楼梯口时就匆匆的走了。后来,我才意识到了,原来很早之前的我,就是这个样子的,我棉里藏针,看似弱不禁风,但我心是强大的,骨子是硬的。只不过这几年的包装,让我外在看起来强大了,却色厉内荏、外强中干。我亦是吸取了几经波折的教训,如果说能够被称之为教训的话,那我现在,应该是真正的强大了吧。

玉迪是个很好的女孩,温柔、单纯、善良,讲话慢条斯理,轻言轻语,拥有很多人少有的才情。这么多年犹报感激的是,她帮我写过很多次的作业,甚至有一次但深夜十一点多。在口上我叫她师妹,但在心里,一直把她当做妹妹一样。我问她考研报的哪里,她说中传,临下电梯时,我对她轻声说了句,“加油”!突然发现,曾经身边的人都在路上,原来他们一直在努力的追寻自己想要的未来。而唯独我唯命是从,唯心不顾,唯力不均。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后来才想明白,原来我进来的憔悴,恍惚,面色暗淡无神的病态,就是我近几年精神世界的真实写照呀!我应该正视直面的去看自己。我把小镜子悄悄的收了起来,我把心底面具摘了下来,把所有的呐喊、不屑装在了心底。我像一头二月的黄牛,默默耕种,奋力潜行,只为这一遭走的值得,只为这份承诺被承诺的铿锵有力。所有的呐喊与不屑到了极点,只会是镇静,只会是坦然。坦然的面对一切,放下一切,和创造一切。我相信一切!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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